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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让所有人的心都沉到了谷底。尽管早有预料,但从队正口中得到确认,依旧让人感到一阵冰冷的绝望。
“与外界的联系完全断了。狼烟能否被后方看到,未知。我们在这里死守,最终的结果,只能是全军覆没,而雁门关,可能对我们这边的情况一无所知!”队正的目光如同沉重的磐石,压在每个什长的心头。
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油灯的火苗剧烈晃动:“不能就这么完了!必须有人突围出去!把这里的情报带回去!突厥主力在此,兵力远超以往,更关键的是——他们有能操控规则、扭曲认知的妖人助阵!此事,关乎雁门安危,关乎北疆存亡!必须让将军知道!”
突围?
这两个字让在场的什长们面面相觑,脸上都露出了苦涩与无奈。外面是数千突厥铁骑,还有那诡异莫测的萨满,突围?谈何容易!这几乎是十死无生的任务!
队正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最后,定格在了站在角落的李靖和张凡身上。
他的眼神复杂无比。有对这两个年轻人未来的惋惜,有对他们能力的看重,更有在绝境中不得不做出的、最为残酷的抉择。
“李靖,”队正的声音低沉下来,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你机敏,洞察力超群,更有……应对那诡异力量的法子。”他没有点破李靖的秘密,但在场经历过“断箭”一幕的人,都明白队正的意思。
“张凡,”队正又看向张凡,“你勇武过人,悍不畏死,是冲锋陷阵的好手。”
他顿了顿,目光在两人脸上来回扫视,最终化为一声沉重的叹息,带着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颤抖,问道:“你二人……愿往否?”
指挥室内一片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李靖和张凡身上。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油灯燃烧的噼啪声和远处隐约传来的敌军喧嚣。
张凡几乎是瞬间就涨红了脸,热血猛地涌上头顶。他上前一步,胸膛剧烈起伏,想也不想地吼道:“队正!我去!不就是个死吗?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只要能给雁门关报个信,值了!”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变调,眼神里却充满了纯粹的、不掺任何杂质的决绝。
队正没有立刻回应,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始终沉默的李靖。
李靖低着头,看着自己沾满灰尘和暗红血渍的靴尖。指挥室内浑浊的空气,混合着汗味、血味和灯油的气味,钻入他的鼻腔。他能感受到队正那沉重目光的压力,能听到张凡粗重的喘息,也能察觉到其他什长们那混合着同情、敬佩乃至一丝庆幸的复杂视线。
突围?九死一生。
他甚至能想象到,一旦离开烽燧相对坚固的防御,暴露在开阔的戈壁和数千敌军眼下,还有那虎视眈眈的萨满,会面临何等险境。他的虚无之力并非无穷无尽,能否在持续的追杀和诡异攻击下护住两人周全?希望渺茫得如同风中残烛。
但……
他抬起头,目光迎向队正。指挥室内摇曳的灯火在他清澈而深邃的眸子里跳动。
留下,与烽燧共存亡,是尽忠职守,是军人的归宿。但结局注定是覆灭,情报无法传出,雁门关可能因此陷入更大的危机,北疆防线可能因此而溃。这样的“尽忠”,意义何在?
突围,虽九死一生,却蕴含着唯一的生机——不是个人的生机,而是将至关重要的情报传递出去的生机,是可能挽救更多袍泽、更多百姓的生机。
兵法云:“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又说:“投之亡地然后存,陷之死地然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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