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海一行人,搀扶着伤员,带着疲惫与胜利的复杂心情,沉默地踏上了返回阳谷县城的归途。来时心怀忐忑,归时身心俱疲,但脊梁却比以往挺得更直。只是这份挺直,是以武松肩头深可见骨的钩伤、金海双臂几乎报废的剧痛,以及那挥之不去的、对未来的深沉隐忧为代价的。
队伍的气氛凝重。鲁智深搀扶着武松,这位打虎英雄此刻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因失血和毒素而泛着青紫色,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额头上不断渗出细密的冷汗,但他依旧紧咬着牙关,没有发出一声**。那飞天蜈蚣的钩伤歹毒,不仅创口狰狞,更麻烦的是那细针上所淬的剧毒,虽非世间罕有的奇毒,但毒性猛烈,若非武松体魄远胜常人,加之苏清音处置及时,恐怕早已毒气攻心。
金海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两条手臂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又像是被无数钢针反复穿刺,从手掌到肩胛,无处不痛,无处不麻。尤其是与生铁佛硬撼的右手,五指肿胀,掌心一片乌青,微微颤抖着,连握拳都难以做到。他全靠一股意志力支撑着,才没有倒下。
苏清音默默地跟在金海身侧,素白的斗篷上沾染了些许尘土与草屑,那张清丽绝伦的脸上虽然依旧平静,但微微蹙起的眉宇间,却泄露了她内心的不宁。她的目光不时扫过武松的伤口和金海垂落无力的双臂,眼神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金猴子带着部分兄弟在前方探路、警戒,另一部分则断后,确保高衙内的人没有去而复返,或者暗中尾随。整个队伍如同一支受伤但依旧保持着高度警惕的兽群,在暮色中悄然行进。
回到金府时,华灯初上。府内早已得了消息,潘金莲和李瓶儿焦急地等在门口,见到众人归来,尤其是看到金海苍白疲惫的脸色和武松那触目惊心的伤势,顿时花容失色,惊呼着围了上来。
“官人!你这是怎么了?”
“二叔!天啊!这伤……”
两位夫人声音带着哭腔,手忙脚乱。
金海强挤出一丝笑容,安抚道:“无妨,些许小伤,不碍事。快,先扶二弟进去,赶紧请大夫!”他刻意避重就轻,不想让内眷过多担忧。
潘金莲和李瓶儿见他还能说话,神色稍定,连忙指挥丫鬟仆役小心翼翼地将武松抬往早已准备好的净室,又赶紧派人去请阳谷县最好的外伤大夫和解毒郎中。
府内顿时一片忙乱。灯笼火把将庭院照得通明,人影幢幢,脚步声、吩咐声、压抑的抽泣声交织在一起,冲散了往日宁静祥和的气氛。
苏清音没有参与这纷乱,她向金海微微颔首示意,便径直返回了自己的“听竹轩”。她需要清净,也需要思考。
净室内,烛火通明。武松被小心地安置在软榻上,额头上覆着冷毛巾。请来的老郎中经验丰富,仔细检查了武松的伤口,又搭脉良久,眉头紧锁。
“武都头这外伤虽重,但好在未伤及根本,老夫以金疮药辅以生肌散,细心调养,月余便可恢复大半。”老郎中缓缓道,“麻烦的是这毒……此毒颇为刁钻,似是以乌头之毒为主,混杂了其他几味麻痹神经的草药,毒性猛烈。幸得之前处理得当,遏制了毒素蔓延,否则……唉。”
他开了清毒解毒的方子,又交代了诸多注意事项,诸如忌口、静养、不可动怒运功等等。鲁智深和金海在一旁仔细听着,不敢有丝毫遗漏。
“有劳先生!”金海郑重道谢,命人取来重金酬谢,并亲自将老郎中送出府门。
接下来便是煎熬的等待。汤药煎好,由鲁智深亲自扶着武松服下。或许是药力发作,或许是失血过多加上剧毒消耗,武松很快沉沉睡去,眉头依旧紧锁,显然在睡梦中亦承受着痛苦。
看着武松暂时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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