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张鲸朝着小万历拱手,然后快步向殿外走去。
“跑着去,用最快的速度!”小万历突然间大声喊道。
张鲸吓了一跳,连忙提起衣衫,朝着外面狂奔而去。
随即,小万历将奏疏递给了沈念。
沈念打开奏疏。
奏疏名为:《官商蠹国疏》。
“官者,执公器以治民;商者,通有无以利生。二者分途,则政清而民安;二者相兼,则蠹生而国危。”
“蒲州王氏,以盐商起家,借宗族之势,结交边将,垄断河东、长芦盐引。每岁运粮不过十之一二,而支引十之八九,致边储空虚……”
“蒲州张氏,假阁臣之势,广置邸店,凡马牛毡帐之属,皆垄断而独卖,更有甚者,阴遣人贩铁贩两于虏,通商于蒙古、女真诸部……”
……
“张、王两家,以官爵为刃,剖剥天下之财;借商贾之术,淆乱朝纲之正。两族之财富,可敌太仓之半。”
“内阁阁臣张四维,居庙堂之高而怀市井之心,鬻货以乱权;山西总督王崇古,握军国之重而计锱铢之利,以垄断而渐富,此非官商一体之祸乎?
……
“经臣彻查,晋中有卖官鬻爵之事一百二十三例,有占夺盐粮、征赋役敲诈、监守自盗、卖闲占役、盗卖勘合官文……之事约五百例,侵占军饷屯田、勒索藩属贡物、走私粮铁贩于蒙古、女真者,不下千例……十中之九,皆出于张、王两族。”
……
“而今,晋非大明之晋,而是张、王之晋;张、王非大明之张、王,实乃蒙古、女真之张、王。”
“山西之大同、宣府、太原,九边之三,临近京畿,山西有失则大明有失,臣建议,应严官商交接之禁,杜权力寻租之门,使官者无苟得之念,商者无攀附之心。”
“臣海瑞不胜惓惓之至,陈此肺腑之言。”
……
沈念看完此奏疏后,不由得沉默了。
此疏主要讲述了张、王两族的三大害。
其一,官商一体之害。
当下的张、王两大家族,已将官商勾结做到了极致,家族子弟,要么入仕为官,要么选择经商。
既商之,又官之。
彼此勾结,已形成恶性循环,几乎掌控了整个山西,若不强势干预,他们的势力必将越来越大。
其二,长期垄断之害。
这里的垄断,指的不仅仅是边贸对外的盐粮茶布。
还有面向山西周边各省的贸易。
张、王两家的霸道与贪婪,使得边境军士嗷嗷待哺,饥民饿殍相望,而他们车载万金,私家之廪愈实。
其三,走私养敌之害。
张四维、王崇古家族为谋私利,违反朝廷法令,将铁锅、箭镞藏于布袋之中,走私到辽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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