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主簿、常校尉等人纷纷上前搭话,隐隐带着几分恭维奉承。
牢里谁不知道,前些年马主簿走了陆尚书关系,调往凉州任职。
从县令开始一路晋升,如今官至凉州通判,六年时间抵得上过去二十年奋斗,当真是朝中有人好做官。
说话间来到廨房,已经准备好了两桌酒席。
几个官员在一桌,另一桌是与李平安相熟的胥吏,譬如鲁御、余差拨等等。
现在的余差役已经不是先前的余差拨,职位父辞子继,二十几年间,牢里已经换了一代人。
吃罢酒席,李平安提出探望恩师。
刘司狱颔首道:“唐大人尽管去,需不需要陪同?”
“恩师毕竟是犯人,我自己去就行。”
李平安取来食盒,打包好酒菜,一路来到天牢最深处。
甲三十六号狱。
这间牢房非同寻常,关押过的犯人至少是三品大员,现在关着的是前太傅,也就是隆庆帝潜邸时的老师。
“俞先生,学生来探望你了。”
李平安敲了敲栏杆,从食盒中取出酒菜,一一摆放好。
这些年读书有十几位老师,对他们不会这般尊重,毕竟是犯了罪进来,学问与人品不等同。
唯有俞太傅不同,他是杀人后自愿入狱。
所杀之人是个恶贯满盈的纨绔,称得上为民除害,只是从法理上来说,苦主不要官,俞太傅就有私刑之嫌。
俞太傅盘膝而坐,闻言缓缓睁眼,见李平安身上的蓝罗袍。
“中了?”
“中了!”
李平安躬身道:“多谢俞先生指点,严座师网开一面,通过了我的试卷。”
连续几年考试不中,听从了俞太傅的主意,考试前散播了几个祥瑞传言,其中就有“花甲进士”传入严珅耳中。
严珅今年主持科考,听到传言后就将其坐实。
“姓严的这厮向来喜欢溜须拍马,有机会怎么能不抓住!”
俞太傅说道:“也是你学问足够,只因年龄太大屡屡落榜,否则老夫可不会帮你。”
科举是为朝廷选拔人才,虽然没有规定年龄,八十老翁也能参加,但是录取时会有舍取,免得中了进士又不能为朝廷效力。
李平安看着俞太傅吃饭,好奇问道。
“俞先生这般手腕,怎么让人逼的入狱?”
“眼不见,心不烦。”
俞太傅咯吱咯吱将鸡腿嚼碎,连带骨头都咽了,完全没有老头的虚弱老迈。
“老夫上书,请陛下严苛吏治,恢复先皇税法,然后就成了众矢之的,要么入土,要么入狱……”
李平安疑惑道:“新派官员没支持俞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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