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心里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要人没人,要船没船,要敌情没敌情,打海盗?
你让我两只脚跑着,在陆地上打海盗啊!
然而,身为贼捕掾,职责所在,他也不能说我就不干了。再说,死伤的百姓,被掳掠的妇孺,惊慌的民众……
沈乐一一看在眼里,也想解决这个问题。他想了想,再次拱手:
“要缉捕海贼,请大人允我讯问受害百姓,查访一切可疑人等,搜查店铺!”
“准!”
“请允我征调县内可用人力,踏勘县内各地,在沿海布防!”
最后一个要求让县令犹豫了一下。然而,想到再被抢一次以后,被上官申斥的后果,他咬了咬牙:
“准!”
“请允我征用民间船只物资!县里若有骡马,也请尽量集中起来,一旦有海贼来袭,我可以速速带人支援!”
“这……”县令满脸为难。纠结半天,刷刷写了几个条子:
“非是本县不能允你,只是春耕将至,总不能误了农时。这样,本县允你查点县中坐骑,一旦有警,你可立即征用!”
这和不答应有什么区别……等消息传来,再去各家各户牵马牵骡子,黄花菜都凉了好吧!
沈乐心里叹气,却也知道东吴这地方,缺牲口是常态。跟曹魏不能比,跟蜀汉都不能比——蜀汉好歹还有川马滇马呢!
没办法,条件不足,干活也要干。
眼看从县令那里压榨不出更多的权限,他带着自己的一干族人,连同县衙里归他管的那些衙役,直奔受害的东沟乡。
北人善马,南人善舟。三条小船头尾相续,欸乃不止,当晚就赶到了东沟乡。沈乐上岸一看,就皱起了眉头:
现场惨不忍睹,断壁残垣间仍有未干的血迹,幸存的百姓目光呆滞,哭声不绝。
但这不是重点。整个劫掠现场,种种迹象,都让他感到疑惑:
整个乡里虽然看上去都被扫过一遍,损失最大的,却是码头边上的一排仓库。
被踩进泥里的稻谷,横流在地面上的香油,撕扯成碎片、沾着血渍的布帛,无不诉说着这里遭到了何等粗暴的劫掠;
有的库房甚至被砍开大门,里面的陶器被推倒砸烂,木器被锤出大洞,美丽的漆器,光洁的铜镜,即便不能带走,也要被砍上一刀……
粮食和布匹也就算了,硬通货,哪怕不拿来卖,自己吃用也用得着——特别是不事生产、专司劫掠的海盗。
然而,漆器,铜镜,这些东西又轻便又贵重,为什么不带走?为什么只是毁掉?
总不能只是为了销赃不便吧?
还有,还有被杀害、被掳掠的百姓。不杀大户,不杀富户,杀的是码头附近,以扛货为生的穷苦人;
掳走的妇孺,毫无固定范围,更像是随手而为。打破一些低矮浅窄的棚屋,随手拽了就走——
如果只是为了利益最大化,杀富户,抢大户人家的妇孺,更正常一点吧?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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