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别的不谈,就说长安要造个机场,地基理一理,挖出来3500座古墓——
这些古墓要一个个发掘吗?
要梳理吗?
要考证年代吗?
有价值的东西,要一样一样修复吗?
有些墓葬,有些文物,在上海这种地方,可能值得拨一批专家去考古修复,甚至专门为它建个博物馆了。
但是,在长安?
大家匆匆忙忙理一遍,不是非常有价值的墓葬,那就,赶紧回填了吧,不要影响到后续的生产……
这等情形,考古和文物修复也是个非常吃经费的专业,多少钱扔下去,都可以直接吞掉,半点水花都不见。
沈乐但凡愿意砸钱,皮具修复方面的专家,可以直接飞过来,手把手地指导他修复——
甚至他的母校,都可以直接给他一个博士学位,开题,论文,答辩,统统学校包办都没有难度……
然而沈乐自家人知自家事。他现在的难点,不在修复本身上面,而是在心理因素方面:
“老师,您是怎么克服一些心理障碍的?有些明明知道是很脏很臭的东西,怎么下得了手去修的?”
“啊,你卡在这里了。”白教授轻轻笑了起来。他放下筷子,摊了摊手:
“很正常的,你只要记住,时间是最好的解药就可以了。在土里埋了几百上千年的东西,之前再脏再臭——”
“老白!”
身边啪的一声,一个副教授重重拍下筷子:
“吃饭呢!!!”
沈乐和白教授对望一样,同时闭嘴,埋头扒饭。吃完午饭,白教授带着沈乐在研究所里散步,这才慢慢道:
“埋了几百年的东西,该分解的都分解完了,什么味道都闻不见。无非是心理作用,不理他就完了!”
啊这,还是靠经得多,见得多,强力扛过去吗?
并没有什么技巧之类的?
沈乐有点怨念。白教授悠悠道:
“反正我们做的都是文物修复,就像修复温僖贵妃衣服那次,明明知道上面浸透了尸水,那又怎样?
又不是当法医的那帮人,对付的都是新鲜东西,那味道扑面而来。我们做这个,基本上没有味道的——”
沈乐吸气,吐气,再吸气,再吐气。事到临头,也只能努力安慰自己:
反正只是鞋,只是鞋,只是鞋。隔壁做田野考古的,做古代聚落发掘的,挖到一坨屎都像宝一样:
不但要恭恭敬敬地供起来,还要在里面扒拉扒拉,努力尝试扒拉出一点种子、一点残骨来,研究当时的人都吃什么……
“多谢指导!我干活去了!”
虽然做好了心理建设,真到了干活的时候,沈乐还是下不去手。
没奈何,屏住呼吸把两只靴子扔进手套箱,隔着箱子,先开始初步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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