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老和尚惊得白须一抖,连连念诵经文,好不容易才把飞散的念珠召唤回来,让它们一颗颗落入掌心。
沈乐站在旁边仔细看去,每一颗念珠上面,焦黑的灼痕都占了大半面积,念珠上的裂纹一条一条,几乎深入中心。
它们在老和尚手心,袈裟上,脚下,四散滚动,有气无力。哪怕是完全不懂法事的人,看到这一幕也能判断:
这串念珠废了,完全废了。
“唉……”
老和尚一颗一颗召回念珠仔细看过,白须直抖。即使全废了,他也舍不得抛弃,而是取出一个小小布囊,把它们全数塞了回去。
直到收回所有念珠,他才宣了一声佛号,向黄氏官员摇头:
“这古宅……沦入腥膻,年深日久,怨气深重。老衲恐怕,在它自己焚烧干净,消解怨气之前,靠人力超度,是没什么用的……”
黄氏官员长长叹了口气,向老和尚作揖道谢。他死死盯着家祠,满脸可惜:
烧了!
居然就这样烧了!
明明都已经杀回来了,明明鞑虏都已经驱除了,明明占据家族祠堂的胡人,已经跌到泥里去了,明明家祠已经可以拿回来了……
打扫干净,拆除一些不该存在的东西,比如胡人的礼拜堂什么的,就可以重新装饰,重开祠堂,告慰祖宗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这栋家祠,怎么就……烧了呢?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身边,一只手重重地按在了他肩上:
“黄兄你想,首恶虽诛,这宅子里金银如海,沉檀充栋,还是惹人注目。这一烧,干干净净,大家都知道里面什么都没有了……”
“唉,多谢李兄宽慰。”黄姓官员真心实意地向这人拱了拱手。转头盯着大宅,双目通红,热泪长流:
也不知道是被熏的,被烤的,还是发自内心地悲伤痛苦。沈乐倒是长长松了口气:
烧了好,烧了挺好。让该死的都死完了,让该出的怨气都出了,接下来,大家再干干净净,该干什么干什么,不是挺好?
“这,大师,还请勉力为之。”他一连谈了七八口气,再回头去哀求老和尚:
“这里毕竟曾经是黄氏家宅……我怕焚烧太过,有伤祖宗厚德,被人说,祖宗动怒,不肯保佑我黄氏子孙……”
祖宗都不肯保佑,你们家这一代子孙的道德品质,就非常可疑了。
由此推论,你们家子弟出外游学,你们家子弟科举,你们家子弟当官升迁……
新朝初立,正是大家努力抢官位、抢权、抢势力范围的时候。一步慢,步步慢,慢到一定程度,家族就要衰弱,就要坠入泥尘。
沈乐几乎可以想明白这位黄姓官员的思路:
付出再多的代价,也要把时间抢出来,把舆论平息掉!
“唉……你,你这是……”
老和尚连连叹息,反复劝说。沈乐在旁边撇嘴:
劝是劝不动的,他是甲方,你是乙方。你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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