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嬷嬷消消气。这些姑娘都是要陪客人的,打坏了不好看——您老歇一歇,这里我来,我来……”
沈乐不忍再听下去,加快脚步,又走回了主厅。
歌舞未散,酒宴犹酣,然而,主人不知何时已经退席,正在一个年轻男子搀扶下,走在安静的回廊当中:
“父亲,我们是不是……要稍微收敛点儿?毕竟现在已经改天换地了,今上已经禁了海贸,传闻对我们家……”
那个年轻男子满脸忧虑,轻声询问。身边,大腹便便的中年人脚步一顿,用力甩开他手:
“这你就不懂了!——皇帝怎么了?皇帝也要吃饭!皇帝也得手里有钱!他年年打仗,月月打仗,辽东在打,西北在打,哪里不要钱?
咱们执掌海贸这么多年,一年要给朝廷赚多少!禁海也就是一时的,等那些余寇残部全都清理干净,总要重开!”
“可是父亲……家里的钱……”
“越是这时候,越要铺出场面来。”中年人拍拍儿子手臂,口气语重心长:
“没钱,谁跟你做生意?没钱,谁跟着你出海?怎么让人知道有钱?就是靠这样宴请,这样花钱给人看——
什么时候谨慎简朴了,一个铜板都算着花了,什么时候咱家就真的翻不了身了!”
说到这份上,年轻男子终于无话可说,低头不语。父子俩脚步沉重,慢慢走过廊道,走到第三进的住处。
中年男人伸展四肢,慢慢躺倒在卧榻上,长叹一声:
“唉……”
说是说只要撑下去,总会有开海的一天,总会有他们这些蕃商被启用的一天,可是……
可是……
这一天,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到来呢……他们蒲家,又能撑到什么时候?
大元治下的日子真好过啊……先祖蒲寿庚,,被封为昭勇大将军,任福建广东市舶事,那时候的日子真好过啊……
那时候的蒲家,才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
就连下棋,都是专门开辟一个园子,用三十二名美女手执黑红棋子名牌,听弈棋者号令进退,至今都传为美谈……
他缓缓闭目睡去,只留下沈乐站在边上,脸色阴沉。左看,右看,想要找个锤子把他打死,想要找把刀把他干掉。
这家伙怎么还不死呢?
这个可恶的家族,叛宋媚元的家族,怎么还不亡呢?
朱元璋到底留了他们几年啊……为什么不是一立国就干掉他们啊,难道是事情太多了,没想起来?
他在大宅里转来转去,搜肠刮肚地想。奈何既想不起来明朝是哪一年动手,又没能从宾客、仆役嘴里,听到当今的年号。
想要走出大宅,去街面上看看,却又有一股奇特的力量约束着他的脚步,没法让他离开一步——
那你倒是快一点啊!
快点让我看到结局也行?
沈乐团团乱转,一直转不出大宅。转到第三圈,忽然看到舞姬群里那个黄家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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