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忽地想起,自己异化之时,那只生满妖眼的手臂,曾自行伸出舌头,去舔舐那具灾祭人偶。
“对了!”
他心头一动,“若是那人偶,或可一试。只是此物诡异,是敌是友尚不分明,这般借力,也不知会生出何等祸患……”
然则转念一想,眼下别无他法,正所谓富贵险中求,何不放手一搏?
他当即下了决心,便要伸手去拿榻上那具人偶,哪知稍一动作,便牵动了胸前伤口,疼得他倒抽一口凉气。
上官楚辞冰雪聪明,见他神情,早已会意,不等他开口,便将那人偶取来,递到他手中,笑道:
“陆兄可是要此物?”
“多谢。”
陆沉渊接过人偶,只觉一股阴寒之气自掌心透入,只见那娃娃脸上的笑容似是更灿烂了几分,天真之中,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谲,也不知是否是自家眼花了。
他心神未定,身体内那沉寂已久的凶物,便已蠢蠢欲动起来。
陆沉渊连忙依着师父所授心法,调整呼吸,一面守住心神,一面却又刻意放开一丝缝隙,引那力量外泄。
“楚公子,我已将它诱出,接下来又该如何?”
上官楚辞见他当真功成,颔首道:
“陆兄,你且想象自己是那驯服猛虎的猎人,牢牢攥着那股力量的一缕气息,将其视作你手中之笔,再沉入识海,去蘸那水墨心火,而后虚空写字,且看如何!”
陆沉渊依言,心神一敛,复又沉入那片水墨天地。
此番再见那朵心火,景状竟是截然不同。
只见那水墨之火不待他催动,便已自行摇曳,焰心之中,竟透出一股子谄媚讨好之意,主动伸出一缕火苗,供他驱使。
那模样,便似一头桀骜不驯的妖怪,挨了一顿好打,此刻见了主人,非但不敢呲牙,反倒夹着尾巴,呜呜咽咽地凑上前来。
这前后天差地别的反差,倒教陆沉渊一时有些措手不及。
他心头一动,暗道:“无怪乎世间英雄豪杰,皆为权柄二字,争得头破血流。这大权在握、生杀予夺的滋味,果真能教人沉迷,难以自拔。”
他当即收摄心神,以那股桀骜邪力为引,蘸起一缕墨火,于身前虚空之中,凝神写下一字。
便在此时,一旁的上官楚辞早已凝神戒备。
那盏由光影构成的逻辑之火,已在眼底悄然燃起,一双妙目,不错神地盯着眼前少年。
她忽觉周遭光景陡然一暗,柴房之内,景物依旧,然在她这心火烛照的“里世界”中,却已是另一番景象。
只见陆沉渊身形未动,他那道被灯火映照的影子,却蓦地里活了过来。
只见那影子忽然拔地而起,化作一尊不可名状的魔神虚影。
那魔神的一条手臂,遍布猩红妖眼。
手中正握着一杆由血肉包裹着的森然骨笔。
此笔仿佛不属于人间,而是阎罗手下能定人生死的判官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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