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沉渊摇了摇头,将这些纷乱的念头甩出脑海。
等到天亮时,这唯有他一人才能看到的恐怖异象就会自然消失。
他摸了摸干瘪的肚子,翻身下床。
师父那坛状元红昨夜又见了底,今日若不多挣几个铜板,怕是又要听她念叨了。
他推开柴房的门,一股混合着潮湿木柴与廉价酒气的味道扑面而来。
月光下,只见院中那棵歪脖子老槐树下,一道身影正斜倚着树干,睡得正香。
只见她一袭青衫,宽大的衣服仍掩不住那份惊心动魄的风流体态。
如墨的长发未曾束起,随意地披散着,几缕发丝被夜风吹起,拂过她那张在月光下美得不似凡人的脸庞。
她的脸极美,眉如利剑,眼若桃花,鼻梁高挺,唇形却又异常柔和饱满。
这般矛盾的五官,凑在一张脸上,却又奇异地和谐,形成一种既英气逼人,又妩媚入骨的独特气质。
在她手边,一个朱红色的酒葫芦早已滚落在地。
这便是他的师父。
他只知道她以司徒为姓氏,却从未告诉自己她叫做什么。
陆沉渊走上前,拾起那酒葫芦,晃了晃,里面果然已是空空如也。
无奈的叹了口气,认命般地脱下自己身上那件还算干爽的外衫,盖在了师父的身上。
便在此时,睡梦中的司徒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眉头微蹙,翻了个身,竟一把抓住了陆沉渊的手腕。
她的手,触之冰凉,却又柔软异常。
只听她嘴里模糊不清地呢喃着,吐出的气音带着浓重的酒意,却又藏着一丝深入骨髓的孤独:
“看见了没……这一次,是我又赢了……”
听着是得意洋洋的话,可却又仿佛流露出难以言容的悲伤。
师父赢了什么,这是在梦里又跟哪个人打赌了?
正待细听,却听她又嘟囔了一句:
“别走……再陪我……喝一会儿……”
说罢,便又沉沉睡去,只是那抓着他手腕的力道,却丝毫未曾放松。
陆沉渊看着她那毫无防备的睡颜,心中那份因噩梦而起的阴霾,竟在不知不觉间消散了不少。
他没有抽回手,只是在师父身旁坐下,背靠着那粗糙的树干,静静地看着天边那轮残月,以及那道只有他能看见的永恒伤痕。
其实他们师徒二人不该继续在这镇海川逗留。
十年一度的望海潮盛典就在半月之后,届时,整个镇海川将布满大周仙朝和九州仙门的眼线,也许会发现他身上的异常。
到时候,这所谓的盛宴对自己来说很可能就是断头台。
不过他发现自己似乎逃不出这个小镇了。
一则是,自从他来到这里,每当夜深人静,他总能听到一个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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