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他握住她的手:“不会。等你毕业了,我们就正大光明地在一起。”
“真的?”
“真的。”
现在想来,他当时说得太轻易了。正大光明需要太多前提:稳定的工作,父母的同意,足够的经济基础……而二十三岁的他,除了满腔的爱意和爬五楼也不累的体力,什么都没有。
阳光会随着时间移动,从她的肩膀移到她的膝盖,最后消失在地平线下。五楼的日落来得更早一些,四点半左右,房间就开始暗了。然后广播结束,她要回宿舍了,他要离开了。每次告别都像一场小型的手术——把连在一起的东西硬生生分开。
展旭从回忆里挣脱出来。
广播室的门锁着,他进不去。但旁边有一扇窗户,玻璃脏得几乎不透明。他凑近去看,只能看见里面模糊的轮廓:桌子还在,椅子没了,设备也搬空了,地上堆着几个纸箱。
一切都结束了。就像那间屋子里的下午四点的阳光,只在特定的时间、特定的角度存在,然后就会消失。
他转身,准备离开。
但脚步停住了。
走廊另一头传来脚步声,很轻,但在这个空旷的楼层里格外清晰。一个女孩从楼梯口走过来,穿着卫校的校服——浅蓝色的护士服,外面套着羽绒外套。她手里拿着一串钥匙,看见展旭时愣了一下。
“你找谁?”她问,声音很年轻,大概十八九岁。
“不找谁,”展旭说,“就看看。”
女孩走到广播室门前,开始开锁。“这里现在没人用了,”她一边开锁一边说,“设备都搬到新校区了。”
锁开了,她推开门。
展旭看见了里面的全貌:空荡荡的房间,墙角有蜘蛛网,窗台上积了厚厚一层灰。下午的阳光从窗户照进来,因为是在五楼,光线更加倾斜,在对面墙上投出长长的影子。
“我能进去看看吗?”他问。
女孩犹豫了一下,点点头:“看吧,反正也没什么可看的了。”
展旭走进去。
房间比他记忆中要小。也许是因为空了,反而显得局促。他走到窗前——五楼的视野很好,能看见大半个校园,还能看见远处的高尔山。慧慧总是站在这里,指着远处的某个地方说:“以后我们要在那里买个房子。”
“哪里?”他问。
“就那里,看得见山的地方。”
现在,那个方向盖起了新的小区,楼房密密麻麻的,不知道她说的“那里”具体是哪里。
“你是以前的学生吗?”女孩问。她站在门口,没有进来。
“不是。”展旭说,“我……一个朋友以前在这里。”
“哦。”女孩似乎不感兴趣,开始整理地上的纸箱。
展旭的目光落在墙角。那里有一个电源插座,上面还插着一个老式的三孔插头——可能是当年扩音器用的。他记得有一次,那个插座冒火花,把慧慧吓了一跳。他赶紧拔掉插头,检查线路。
“你会修吗?”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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