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的,不帮是吧!”
苏曼舒音调微高,杏眼微竖。
多了些人气,少了些仙气,一时间,许成军看呆了几分。
“你啊!”
他合上书本,认真地看着她,轻轻握住她的手:“我不会让你偷偷藏布料。以后会有更多不要布票的花布,我会光明正大地给你扯,让你穿得像花一样,也不用怕别人说‘不合规矩’。”
书店里的吊扇轻轻转着,书页翻动的沙沙声里,苏曼舒的脸慢慢红了,攥紧了他的手。
俩人悄悄的离的更近,他正低头给她读聂陆达的《二十首情诗与绝望的歌》,声音放得很轻,像怕惊飞了落在窗台上的麻雀。
“爱情太短,遗忘太长。”
读到这句时,许成军抬眼,正撞进苏曼舒的目光里。
她的脸不知何时红了,从耳尖一直蔓延到下颌,像被晚霞染透的桃花瓣,连握着他的手都悄悄攥紧了,却舍不得松开半分。
许成军能感觉到她掌心的温度,带着点细汗。
“别读了。”
苏曼舒轻轻挣了挣手,声音细若蚊蚋,却没真的抽开,反而往他身边凑了凑,肩膀挨着肩膀,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皂角香,“跟你说点我小时候的事吧。”
许成军把书合上,点头应着:“好啊,我听着。”
苏曼舒的目光飘向窗外,落在书店对面那棵老槐树上,眼神渐渐软下来,带着点江南水乡特有的温润:“我妈妈是无锡苏家的小姐,就是以前在无锡城里开布庄的那个苏家,算是大家族了。她年轻时是出了名的美人,琴棋书画样样都会,外公疼她疼得紧,连远门都不让她出。”
“可我爸爸呢,那时候就是个穷小子,家在苏北农村,连件像样的褂子都没有。”
说到这儿,她轻轻笑了笑,眼尾弯起,带着点对父亲的骄傲,“可他有志气,硬是靠着自己苦读,考上了西南联大,学的是国文。后来抗战结束,他跟着老师来上海,一步步从助教做到复旦的教授,才算在上海扎下根。”
吊扇还在转,风把她的辫子吹得晃了晃,发梢扫过许成军的手臂,带着点痒。
“外公一直不待见我爸爸,觉得他配不上妈妈,直到现在,逢年过节我妈妈回无锡,外公都不让爸爸跟着。爸爸也倔,从结婚到现在,一次无锡都没回过,只是每次妈妈从无锡回来,他都会偷偷在书房里坐半宿,翻妈妈带回来的无锡泥人。”
说到这儿,苏曼舒的声音放缓,眼眶慢慢红了:“我小时候跟着妈妈回无锡,那些亲戚家的小孩总围着我喊野姑娘,说我是没爸爸的孩子。我那时候小,听不懂,只知道哭,跑回家问妈妈,爸爸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回无锡。妈妈每次都抱着我哭,说爸爸在忙,等忙完了就陪我们回去。”
许成军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轻轻用拇指蹭了蹭她的手背,没说话,只是把她的手攥得更紧了。
苏曼舒吸了吸鼻子,抬手抹了下眼角,又很快笑起来,露出颊边的梨涡,把那些小委屈都掩了过去:“不过我有两个好哥哥呀!他们比我大好多,从小就护着我。以前在无锡,谁要是敢欺负我,我大哥能拎着木枪追人家两条街;二哥更细心,每次我哭了,他都会把偷偷藏的糖塞给我,还说‘曼曼不哭,等哥哥长大了,带你回上海找爸爸’。”
“后来全国知青下乡,我大哥二哥本来能留在上海的,他们主动报了名,去了农村插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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