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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成军自不用说,1979年的淮国旧在他的脑海里只存在博物馆里。
店内的布局如同迷宫般曲折。
离着最近的是乐器柜台。
门板上像挂火腿般悬着七八把小提琴,琴背的虎皮纹枫木在灯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泽。
卖琴的老师傅叼着板烟斗,正给围观的年轻人讲解斯特拉瓦迪里琴的传奇,突然有位穿的确良衬衫的小伙子挤进来,掏出一把断了弦的吉他询问是否有配件围观人群发出会心的笑声,柜台下早有学生模样的男孩蹲在地上,用放大镜仔细端详着一堆矿石收音机零件。
主营业区由玻璃柜台围成“目”字形通道,东侧靠墙的货架上挂满了色泽各异的旧衣裳,蓝布中山装、灰卡其布外套与几件褪色的呢子大衣混杂在一起,在穿堂风里轻轻摆动。
西侧柜台陈列着成排的搪瓷面盆,盆底磕出的凹痕被细心地补上了银粉,五分钱一个的修补膏就摆在旁边,吸引着精打细算的主妇们。
大厅中央的“口“字形柜台最为热闹。
一侧是摆放着进口手表的玻璃柜,劳力士金表与上海牌机械表比邻而居,老师傅用鹿皮仔细擦拭表盘的动作引来阵阵惊叹。
许成军看着稀罕,没想到在这年代还能看到劳力士。
劳力士金表是一枚全金全自动日历表。
五十年代从国外带进来的,九成新,标价 200元。
逛了一圈,又看到不少售卖其他高档商品,徕卡相机、派克金笔等。
走到另一侧的自行车专区。
几辆二八杠永久牌自行车被顾客们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住,车铃清脆的响声此起彼伏,一位中年男人正踮脚查看车胎磨损程度,裤脚还沾着下乡时的泥点。
许成军攥着帆布包带,好不容易跟着林一民挤到自行车专区,刚站稳就被一股混合着机油与铁锈的味道裹住。
专区里摆着五辆二八杠,三辆永久、两辆凤凰,最靠里的两辆永久车旁,围着个戴旧毡帽的老师傅,蓝布围裙上沾着黑亮的油星子,手里正转着把黄铜扳手。
“王师傅!您这儿的永久,今儿个能匀两辆不?”
林一民仗着嗓门大,先一步凑上去,还故意挺了挺穿的确良衬衫的胸脯,“我们是复旦的,搞学生社团用,正经事!”
“林一民你小子装什么大尾巴狼!还复旦!”
“王叔!带着朋友来的~”林一民有点尴尬了瞄了眼后面三人。
“给我们好好选选呗!”
王师傅抬眼扫了他一圈,又瞥了瞥身后的许成军三人,嘴角扯出点笑,还是没继续调侃:“复旦学生也来轧旧货店的闹猛啊?前儿个还有同济的来淘收音机,说要听外语广播呢。”
他放下扳手,指了指最左边那辆永久,“这辆八成新,车架是 65式的,之前是纺织厂老顾骑的,他儿子在部队提了干,才把车寄售在这儿。”
“你看这车胎,朝阳牌的,纹路还深着呢,骑个三五年不用换。”
“给王师傅添麻烦了,我看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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