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信贴在胸口,像是在跟儿子说话:“妈知道,妈知道你是好孩子……妈就是想你,想你再喊我一声妈……”
许成军站在旁边,看着这一家人的悲痛与坚强,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以前他总觉得“牺牲”是很远的词,可现在他知道,牺牲是黄思源没寄完的信,是黄母怀里的搪瓷缸,是黄父手里攥着的勋章,是大哥肩膀上没好的伤。
快中午的时候,许建军和许成军要走了。
黄父把他们送到门口,手里还攥着那枚勋章,突然说:“建军,以后要是想思源了,就来家里坐坐。他的房间,我还给他留着,跟他走的时候一样。”
“至于你总说思源把你推开……别往心里去。”
他往烟斗里装烟,“当兵就得有这股劲,换作是思源遇险,我知道你也会这么做。”
老爷子眼泪早已经哭干了。
“叔……”许建军的喉结滚动,“是我没护住他。”
“护得住命,护不住心。”
黄尚喜点燃烟,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很亮,“思源写信说,你们连里有个新兵怕炮响,他总陪着说话。这孩子心善,救你是他自己选的,不怪你。”
黄母端着酱菜坛子出来,听到这话,突然红了眼圈:“他打小就这样,路上见了讨饭的都要把窝头分出去。我说他傻,他说‘娘,人活着得帮衬着’。”
她把坛子往许建军面前推,“带回去,就当我儿还在,给你送酱菜呢。”
许建军看着坛子,对着黄家人深深鞠了一躬:“叔,婶,等我退了,我每个月都来,给你们挑水、劈柴,就像思源在时一样。”
黄尚喜扶起他,拍了拍他的后背:“不用,你好好养伤,好好当兵,就是对思源最好的念想。”
他指了指墙上的参军通知书,“他选的路,你这个当哥的替他走下去。”
临走时,黄思慧追出来,叫住了许成军:“成军,我看了你登报的作品,知道你现在是作家了,以前思源就想着当个作家写点东西,没想到他没机会,你却成了。你帮我给他写几个字吧,就写‘黄思源的姐姐黄思慧,会替他看世界’。”
许成军提笔写下,笔尖顿了顿,又添了句:“英雄不死,精神长存。”
阳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许建军抱着酱菜坛子,左臂的伤口隐隐作痛。
黄思源父母越是沉默,越是原谅他。
他.
第一次来是赎罪,第二次来依然是赎罪。
村口的老槐树下,黄家人站在门口望着他们,白幡在风里轻轻摇。
许成军回头望了一眼,见黄母正把晒好的花生往竹篮里装,动作很慢,却很稳,像在完成一个和儿子的约定。
风里飘来酱菜的咸香,那是英雄的味道,也是家的味道。
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无处不青山。
“英雄伟大,永垂不朽”
“少年,莫忘来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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