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夜风从破损的窗户灌入,穿过空旷的剧场观众席,发出呜咽般的哨音。吕布和范剑一前一后,沿着来时的侧廊,朝着剧场入口方向移动。范剑的手机电量已经告急,光芒暗淡且不稳定,只能勉强照亮脚下几步远的距离,两侧深邃的黑暗仿佛随时会重新吞噬这点微光。
周围死寂,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呼吸在回荡。但这份寂静,比刚才的鬼哭神嚎更让人心头发毛。吕布的感官提升到了极致,长杆斜指前方,每一步都走得极其谨慎。他不相信事情会如此简单地结束。那供桌下的焦痕和血污,那消散前充满无尽怨恨的嘶吼,都暗示着更深的纠葛。这剧场,像一个巨大的伤口,他们只是暂时撕掉了表面最狰狞的一块痂。
“吕哥……刚才,那到底是什么东西?”范剑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还有深深的后怕,“那贵妃像……还有那些影子……”
“执念。”吕布言简意赅,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每一个阴影角落,“混合了此地经年累月的阴晦之气,附在某些承载了强烈情绪的旧物上,成了气候。”他想起了三国乱世,那些战死沙场、怨气不散的传闻,本质上或许并无不同,只是表现形式因“舞台”而异。
“那……那我们现在安全了吗?”范剑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深不见底的黑暗,仿佛那些戏服影子随时会再次立起。
“离开这里才算。”吕布脚步不停,“跟紧,别乱看。”
他们很快回到了前厅。售票窗口黑洞洞的,那本摊开的登记簿在手机余光下泛着陈旧的黄色。来时没觉得,此刻再看那歪歪扭扭的“今日演出:《贵妃新醉》”字样,透着一股令人不适的诡异。
就在他们即将穿过前厅,走向那扇虚掩的、通往外界的大门时——
“叮铃……叮铃铃……”
一阵极其轻微、却清晰无比的金属铃铛声,从前厅另一侧通往二楼的木质楼梯方向传来。那铃声空灵、飘忽,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
两人脚步猛然顿住。
吕布倏然转头,锐利的目光投向楼梯口。那里漆黑一片,铃声正是从二楼传来,时断时续,仿佛有人戴着脚铃,在楼上轻轻踱步。
“还……还有?”范剑脸都白了,刚刚平复一点的心跳再次狂飙。
吕布没有回答,他侧耳倾听。铃声很轻,但节奏……似乎带着某种韵律,不像是无意识的碰撞。而且,这铃声响起的方向,与他们来时的道具室、舞台区截然不同。
是新的东西?还是刚才那场“戏”的余波?
“走。”吕布当机立断,不管那是什么,此地不宜久留。他拉了一把几乎僵住的范剑,加快脚步冲向大门。
“吱呀——”
就在吕布的手即将碰到冰凉门把的刹那,那虚掩的大门,竟然从外面被缓缓推开了!
一道身影,背对着门外同样浓重的夜色,出现在门口。手机微弱的光勉强勾勒出那人的轮廓——一个穿着深蓝色老旧保洁服、身形佝偻的老太太。她手里提着一个竹编的簸箕和一把长柄扫帚,满头银发在脑后挽成一个稀疏的发髻,脸上皱纹深如沟壑,一双眼睛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浑浊不清。
她似乎对深夜剧场里出现两个大活人毫不惊讶,只是慢慢抬起头,用那双浑浊的眼睛看了吕布和范剑一眼,尤其是在吕布手中那根染着尘灰、却隐隐散发异样气息的长杆上停顿了一瞬。
“后生仔,”她的声音干涩沙哑,像破旧的风箱,“这么晚了,还在里面转悠啊?”她的口音带着本地特有的腔调,平平淡淡,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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