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林渊敏锐地抓住了她话里的信息。
苏清影没有回答。她重新端起凉透的红茶,抿了一小口,然后说:“林渊,我得告诉你一些事。关于这个系统,关于它真正想要的东西,以及为什么它会找上你。”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低到几乎要被书店老旧的空调嗡鸣淹没。
“我表哥当年连续完成了十七个任务。代价从最初的‘零花钱’‘游戏时间’,逐渐变成‘关于父母的温馨记忆’‘对疼痛的恐惧感’‘第一次获奖的喜悦’。到第十八个任务时,系统给出的选项是:‘支付所有关于自我身份的认知’。”
林渊的后背开始发冷。
“他拒绝了。”苏清影说,“然后系统强制执行了惩罚:随机剥夺三项基础情感——他失去了感受‘爱’‘悲伤’和‘愤怒’的能力。三个月后,他从学校的顶楼跳了下去。遗书上只有一行字:‘我感觉不到活着’。”
窗外的街道上,一辆公交车驶过,带起一阵风,卷起几片梧桐叶。
“第二个案例是我的学姐,两年前。”苏清影继续道,语气平静得像在讲述天气预报,“她坚持了二十三个任务,最后系统要求她支付‘未来所有生育可能性’。她选择了支付,换来了高考全省前十的成绩。现在她在顶尖大学,表面光鲜,但每三个月就要去一次精神科——她开始梦到从未存在过的孩子。”
林渊的手指掐进了掌心。
“系统在收集‘人性’的样本。”苏清影终于说出了结论,“它以‘代价’为名,从宿主身上剥离各种情感、记忆、感知、可能性。它把这些东西作为养料,作为数据,作为某种……我不知道最终目的,但所有迹象都表明,它在准备一场大规模的‘收割’。”
“为什么是我?”林渊听见自己的声音沙哑。
“我不知道。”苏清影摇头,“但我观察了你一周。你有两个特质很特别:第一,你的情感感知阈值比常人高——也就是所谓的‘钝感’。这让你在支付代价时,痛苦会相对较轻。第二,你有一个极其坚固的‘存在锚点’。”
“锚点?”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存在根基。对大多数人来说,是重要的人、深刻的记忆、强烈的执念。”苏清影的目光落在他脸上,“你的锚点,很可能与你母亲有关。系统第一次给出的代价选项里,就有‘母亲遗言’,对吧?”
林渊的心脏重重一跳。
“那意味着,系统认为那是你最重要的东西之一。”苏清影说,“我的建议是:无论如何,不要支付那个。锚点一旦被抽走,你的‘自我’会出现裂痕。裂痕多了,就会像我的表哥和学姐那样……”
她没说完,但意思已经清晰。
书店里的沉默持续了很久。林渊看着杯中融化的冰块,水珠沿着杯壁滑落,在木桌上洇开一小片深色。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他问,“如果系统这么危险,你接近我,就不怕被牵连?”
苏清影沉默了片刻。
然后她说:“因为我欠你一条命。”
林渊愣住。
“初中二年级的冬天,旧图书馆的火灾。”苏清影的声音很轻,轻得像随时会断掉,“被困在工具间里的人是我。浓烟,高温,我缩在角落,以为会死在那里。然后有人踹开了门,用湿校服裹住我,把我拖了出去。我吸了太多烟,全程意识模糊,只记得那个人手臂上有道刚结痂的划痕,像是被碎玻璃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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