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发浓烈的神性,也没去留意头顶璀璨的金光,他此刻只看见瞎眼箭那具天人般的躯体在变化、在衰败。
传说天人寿元将尽时,将有五种异象。
头顶之花悉皆枯萎,内在空虚急剧膨胀,飘忽不定的天衣不知不觉间满是污秽,天地的诸神诸灵仿佛在一点点剥离瞎眼箭的寿元,连呼吸都带着死亡的气息,身上光晕忽明忽灭,一寸寸琉璃从他的身上如老旧佛像的金箔剥落,惨不忍睹,阴暗有增无减,光亮有减无增,瞎眼箭仿佛一点点地变化为之前的老乞丐。
天人五衰。
瞎眼箭已显颓势,陈易明白不能让他这一箭出手,否则顷刻前功尽弃,剑意铸成的天地愈来愈广阔,愈来愈浩瀚,仿佛要把肉眼所见的一切都囊括在这天地中,包括瞎眼箭的这一箭。
陈易再度延申自己的天地,不知是不是心湖受创的缘故,他早就已如疯魔,不顾自己的身躯能不能够承受住与之而来的重压,他丧失了理智,老圣女却没有,这一幕她看得心惊肉跳,他身体已如薄纸濒临崩溃。
与此同时,执念们跟随着无意识间汇聚的剑意,一道粗如山峦的剑刃绝壁直落而下。
剑气卷着风雷直坠,如水银泄地般砸在瞎眼箭身上。
呈现天人五衰之像的瞎眼箭终于被剑气所伤,灰白的鲜血泼洒溅射,浸透乌黑的云彩,他浑浊双目却并未有一丝一毫的颤抖。
长弓依旧稳当,而且对得极准。
与寻常人的认识相违背的是,习射之人,其实无需一对锐利的双目。
人越有什么,便越是被外物所困。
有目之人,可被一叶遮天。
有手之人,又易守株待兔。
而他心不滞于一地,似看非看地纵观全体。
如人学射,久习则巧。后虽无心,以久习故,箭发皆中。
瞎眼箭不看不听,乃至不想,把弓拉到极慢后,松开弓弦。
陈易寻不到箭影,甚至不知这一箭究竟发还是未发,这天下前十之战,来到这时,已不是他能参悟的境界。
他只是也只有忘我地延申着这座剑意天地,进入到心灵流动的状态中,剑意所造就的天地容纳着目之所及的一切,
容纳划过云海的长风,容纳雷霆涌动的风云,容纳远处又远处的刀光剑影,容纳云海下的龙虎山那些摇曳的幡幢,天地还在不断朝外蔓延,不断伸张,
不断、不断……
乃至不知不觉中,把周依棠也容纳入其中。
独臂女子兀然动了,天地间骤然出剑。
这座天地延申了不知多久,陈易终于回过神来,他发现自己来到白茫茫一片中,无声间听到剑的声音,也听到箭的声音。
他睁开眼,看到了剑的轨迹,也看到了箭的轨迹。
陈易伸出了手,不断向前,竭尽全力,终于碰到了那根飞掠的箭,他用力一推。
箭矢偏了一寸。
差之毫厘,谬之千里。
箭矢与周依棠擦肩而过,飞出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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