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着踩过楼梯的吱吱呀呀声,屋内只有一蒲团,陈易拂去灰尘后席地而坐,而通玄也自然而然地相对而坐。
二人间有棋盘,一如龙虎山相见时。
通玄只瞥一眼,陈易就读懂其中意味,捻起棋子随意落向天元,沉吟片刻后问道:“既然你是心魔,又是何时诞生?我折剑时?”
周依棠是一位对剑道极其自负之人,执着于剑,故而剑甲是她。
过去他曾问过周依棠,既然他突破了道武双修的藩篱,会否有一日自己继承她衣钵,成为剑甲,她却摇头否认。
“为什么呢?”
“你的心不在剑上。”
“那你呢?师尊的心就在剑上吗?”
“只在。”
短短一句话,就断绝了陈易的很多心思,活人剑于她而言何其重要,她三尸已斩,心痴于剑,绝情于人。
犹记得那时自己有点失落,折剑的种子不知是不是就是那时埋下,其实前世本来有更好的办法,但他没有选。
折剑之后,她就是他的了。
盘上他下的棋子牛头不对马嘴,通玄轻轻摇头,忽地道:“不是。”
陈易倏然一惊,眼睛睁开,心头那些负罪感烟消云散,他愕然地看着通玄,喃喃问道:“难道…是我补天时?”
通玄还是摇了摇头道:“也不是。”
陈易不住皱眉疑惑,仔细想想,这也合情合理,她已斩三尸,虽然有万千执念萦绕于怀,却没有所欲所求,应当不至于酝酿出心魔。
但既然酝酿出心魔,肯定有其原因。
只是…既不是折剑时,又不是补天时,那又是何时?
他皱眉间连下几子。
就在陈易疑惑不解时,“啪”地一声,她捻子落棋,道:“是这一世。”
陈易猛然回神,惊愕道:“斩却三尸前?”
他胡乱落子,她微微颔首。
通玄继续落子,目不斜视道:“这一世,她重生于剑冢被吴不逾斩却一臂之时,当吴不逾的剑落下后,三尸就被斩却,再多的执念也成不了心魔,然而……”
陈易瞬间想清缘由,接下去道:“然而…就在吴不逾一剑落下前的一瞬间,就在那毫厘之间,心魔,也就是你,从执念里诞生了。”
通玄给予肯定道:“人之生也,与忧俱生。忧而成执,执以成魔。”
陈易瞬间如云游天外。
无论前世还是此世,他一直见到的都是斩却三尸的她,故此从来未想过,她斩却三尸前也如自己一般,时时有所心忧,我欲何求?
传说得道仙人看一粒米时,能望见米中有群山,山中有人,一粒米既是一座无量世界,所以有“人为米中山,仙为山上人”这一说,而像陈易这般的凡夫俗子,自然是米中之山。
她则是山上之人。
一个人站得太高,就需要仰望,而仰望一个人所能见到的只是她其中一面,所以陈易从未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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