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家倒是大张旗鼓地供奉各种神佛,宝莲寺便是其中一家,寂远身上之所以诸多法身,当然不是他自己修出来的,而是他袭夺了神佛的香火,请神上身得来的。
教内高层信任他,对他这种自成一派的做法也听之任之,只是没想到,这寂远也反了。”
陈易略有所悟道:“这么说,寂远就是个中间商。”
“对的。”
“他卡住这些香火愿力,所以那些供奉起来的神佛才会允许他请神上身。”
“对的。”
“你们白莲教也是个中间商?”
“对…话不能这么说,”储意远怕被神教兄弟看低,连声道:“满天神佛,皆由无生老母所出……”
陈易对白莲教的经义不敢兴趣,他更想知道的是,神鬼为何会被白莲教所驱赶,如今交流过后,算是明白了其中原理。
白莲教聚拢起香火,以此诱使神佛为自己所用。
如此推算,白莲教必然是从秘境中得到了什么…….陈易猛地想到了无生鼎,那便是白莲教用来聚拢香火之物。
类似这样的鼎定然不止一个,而且除此之外,还有别的法宝……
………
没两三日,楼船便靠岸了,陈易带着东宫若疏和殷听雪租了一辆马车,而储意远一行人也租了一辆马车,由后者引路,前往那处白莲教据点。
那是处村子。
村道上荒草萋萋,细雨纷飞,漫起层泥泞。
越靠近村子,便越见此处荒敝,寂静无声,远方蒙着黑夜的山丘。
从陈易口中得知会见到白莲教人,殷听雪有些发怵。
一直以来,她都被陈易保护得很好,武昌时待在独院里,连储意远都未曾见过,更遑论是那些一路上叫人闻之色变的白莲教人。
“我有点怕。”她如此道。
“别怕,是他们怕你。”陈易阖眼靠在厢壁上。
话虽如此,殷听雪仍忧心忡忡,很莫名其妙的是,连她都不知自己在忧心什么。
没多久就到了,那些破落的房屋里,交错的树影下,早早地钻出了许多身影。
殷听雪缓步而下,终于见到了那些祸乱湖广的白莲教人。
白莲教祸乱湖广已久,沿路呈风卷残云之势,所过之处烧杀抢掠,尸横遍野,留下满地焦土与断壁残垣。
想来必是群穷凶极恶之徒,口中吟着诡异的经咒,身披白衣悍不畏死,疯狂嘶吼冲杀,攻克一座接一座的城池。
可与殷听雪想象得不一样。
这些白莲教人衣衫褴褛,连皮肉都是残破的,凹凸不平,条条纵横的肉疙瘩,都是经历过剐蹭割刺的痕迹,领头憨笑的老者不知怎么大腿有个肉坑,薄薄肉皮下的骨头隐隐可见……
蓬头垢面的老妇背着婴孩,瘸腿汉子拖着木耙,连半大的孩子都只剩层皮。可这些残破的身躯经过之处,粮仓地窖被掘得底朝天,树皮草根都碾进了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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