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孤儿寡母怎么过活?”
家里死了顶梁柱,只剩一个女人拉扯四个孩子,其难度可想而知,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陈易催促道:“说下去。”
“这姓严的死了就罢了,死前还对着房梁嚎了几十天,请了郎中,服了药,还是死了,严家就留了一屁股债,欠郎中的钱也就罢了,大家街坊邻居都认识,顶多碎几句嘴,关键是欠了官府的钱!”小二顿了顿,继续道:“姓严的屋没修好,但为了治他,跟官府要了工款钱,严娘子还跪在门前又借了一笔,姓严的死后,严娘子家里锅都揭不开,更别提还钱,官府见她一个弱女子,就派人去收屋逼债。
咱们这穷苦人家,走到这一步,要么就借根绳吊了,人死债消,可家里四个孩子,难不成都吊了?既然不成,就只剩下卖儿鬻女一路可走了。”
陈易眼眸微敛,不知所言,只心底轻叹。
跟殷听雪待久了,他也多了几分悲悯。
麻绳专挑细处断,偏偏是这户人家最闹鬼。
“这屋漏偏逢连夜雨,想卖儿鬻女,也没卖掉,跑了两三个县城,根本没富户出钱,要么嫌孩子大了,要么就想白养一个……”
这时,楼梯里响起咚咚踏踏的脚步声,只见是老板娘理好腊肉,下了楼梯。
“你这小崽子不办事,跟人说些什么呢?”老板娘见小二聊得酣,下意识出声道。
“老板娘,这位道爷打听严家的事。”
“人严家也请不起人驱鬼,别提那女人丢了孩子以后都疯了。”
陈易捕捉到什么,道:“丢了孩子后疯了?”
小二回过头道:“正要说到这,严娘子卖不掉孩子,回了家以后,某一天,屋外多了挂起的衣服染了点血迹,她本来没在意,但第二天,跑出去玩的大儿迟迟都没回来,她叫人去寻,却只见一件挂树上的血衣,那时起她的精神就不正常了,之后接连那一带几户人家里,都有孩子不见踪影……”
老板娘听着就发毛,连声道:“快别说那女人了。”
“不,我这得给道爷说完,话说有个新来的捕快不信邪……”
………
殷听雪瞧见个女人拢着衣服拐过街角,上面还沾了点血迹。
她心底一惊。
传说中,姑获鸟夜中出去寻觅孩子时,都会往孩子的衣服身上事先沾血,像是做个标记,随后任凭那户人日防夜防,也一样能将孩子盗走。
眼前这点血迹,似是而非,但殷听雪心静不下来,她攥了攥拳头,生怕错过了线索。
这女人要去哪?是把血衣丢去,还是嫁祸到别人处?
愈是想,殷听雪便止不住心痒,她回过头看了看陈易,只见他正跟小二说话,并未看向这边,兀自琢磨片刻后,便小心翼翼起身。
就去看看吧。
不然那女人要走丢了。
殷听雪独身一人,走入暮色昏沉的街道上。
女人离得很远,不曾回头望,抱着衣服一副行色匆匆模样,不知要去哪。
殷听雪远远跟着,大年初一本是喜庆时候,更无宵禁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