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你以为我不知你在想什么,但我就是你肚里的蛔虫,你觉得陆英像你一样也没什么不好,承袭你的衣钵,习你的剑,哪怕来日飞升,世上仍留你七成剑道,好为后辈开山破路。但我…我不会想这么多,我只想我这师姐快乐些……”
说罢,陈易稍作回忆,叹了口气道:“我一个男的竟然在操慈母的心。”
周依棠嗤笑一声,却眉目低垂下来。
他所说的,周依棠何尝不知,陆英生性懂事的外衣下,是一个满脸迷茫的孩子,她既想承袭剑道衣钵,又怕高山寂寞,她心底深处,始终想无忧无虑地过完一世,得了道心如鹤的评语更令她受宠若惊,后知后觉明白自己担当着苍梧峰的门面……
周依棠从未给陆英多少压力,只是她自己,本身就是压力。
陈易按了按额角的头发,长声道:“如果没有仙人觊觎,我跟你说这些,归根结底就是扯家常,她快不快乐就是件细枝末节的小事,在很多人看来,简直就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可你是剑甲、是通玄真人,她不必承担太多,不必为了剑道拼命,也不必担当起什么门派的兴亡,那让她快快乐乐地生活也好。
唉,我也挺傻的,竟然跟你扯这么多。”
周依棠道:“不傻。”
陈易借坡下驴,小声询问道:“那…把她从这什么物我两忘的境界退出来?”
周依棠顷刻沉默,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像是在犹豫。
“物我两忘”之境,于习武之人而言,是终其一生难得的机遇,手无心无,暗合天道,和其光,同其尘,道为万物之始,活人剑走得便是以道入剑的路数,与之相反的,则是杀人剑的以剑破道,周依棠悟剑多年,哪怕自折若缺剑已久,却未曾离此道中远去,这一年以来,反而浸淫更深,剑道造诣隐隐有更上一层楼的趋势,若此后有机缘大成,再度问剑许齐,只要那真天人不是称尊做祖的境界,那就不再是自退一丈。
而陆英若是离了“物我两忘”之境,想要再入此境,只怕是要借由斩三尸之法,而且风险极大,有个万一便是道法根基俱毁。
像是觉察到周依棠心中倾向,陈易眼眸敛起。
“算了,我不必问你的意见。”陈易转过身去,不再跟周依棠独处,大步走回绝剑窟,“跟你说这些都是废话,我不想见到这样的她,之前的她肯定也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周依棠回过神来,闻言冷笑:“你什么都能决定么?”
“我不知道能还是不能,但我不想她活得不快乐,”陈易顿了顿,继续道:“而且…世上定然还有不同于物我两忘的境界……”
后面这句话说得很满,不过是找补而已,可周依棠却没有驳斥。
她物我两忘,只成了吴不逾口中半个可畏后生,而世上若真有那般境界,便足以压过吴不逾的剑。只是多少年过去,都无人能让那老剑魔叹出一声后生可畏。
陈易昂头上坡,依稀可见陆英坐在崖边看天的姿影,他收拾心绪,缓缓走去,这物我两忘境界入得轻易,想一时半会解开绝无可能,先前话说得满,也只是说得满而已,停留四品已久,还未真正炼神还虚,又如何能寻到那等更高的境界,不过纵使如此,该说的话还是要说。
正迎着走上去时,陈易兀然停步,旋即便见一根微不可察的金丝突兀显现。
从何而来?
只见金丝不止一根,其后紧跟着密密麻麻的细丝,或粗或细,要将人撕扯束缚,陈易顺着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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