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熊君愿将自己那份分出去,相信诸位义士也并非……”
话说到后面时,熊君竟听不见一点点附和,之前的豪情壮志在谈及那六千两的金银时,一下便神色各异。或许大多人本为义字而来,可到手的钱财却很难再散回去。
为免伤士气,黄景立时打断:
“不必!官府从来贪得无厌,不过是以抚恤的名头,剥收诸位的钱财而已,既然这官狗要问个公道,那我倒想问问,你要怎么问个公道?”
话音落下,不少江湖人尽将怒目压向陈易。
杂乱的议论纷纷而起,愈发激烈,仿佛一波波浪潮。
六阳斋公终是前辈,要理智许多,此刻仍想打圆场道:
“黄楼主丧子之痛,人尽皆知,更遑论谍子何其狡猾,火烧元丰楼……” 哗!
陈易一步踏出,脚下雨水踏得暴鸣,截断了六阳斋公的言语,亦压住喋喋之音。
雨水中,他声声冷笑:“口口声声谍子狡猾,一口一个江湖道义,元丰楼被烧后装出视死如归的面目,可究其根源,不是你黄景失职,被人像条狗一样耍来耍去?!”
恰中软肋。
黄景脸瞬间青一阵白一阵,所谓散尽千金,到底是收拢人心的手段,以此掩盖种种失误决策。
陈易的话语,满堂清晰,
“丧子之疼,他儿子的命是命。
元丰楼上围杀,我的命不是命?
滥杀无辜,还废人家生计,下九流的命就不是命?!
哪条江湖规矩讲,只有他儿子的命算命?”
声声冷语落下,以陈易为圆心推开一圈气浪,震得雨幕圈圈涟漪。
黄景气机自警,怒目而视道:
“你要问剑?”
“问。”
陈易一字一顿,心火喷薄,
“问个是非公道,问个生死黑白!”
………
元丰楼似死木般耸立着,雨幕间仍旧沉默。
乌云浓烈地沉着,尘埃四起,雨如铁丝。
众人已退开一圈,足足拉开十七八丈的场地,雨幕间见二人耸立,铁丝似的雨水砸在面上,仍旧丝毫未动。
地上水花四溅。
黄景并未抱拳,眸中噙着滔天怒火,他自及冠之年承袭家业以来,开立武馆,三十年间未尝一败,西北江湖中一时风头无量,何况他黄门刀法早已炉火纯青,兼修的轻功与横练功夫,更是得了真传,如今再见陈易,虽知他并非一般四品,可他黄景又何尝是一般四品?!
陈易伫立,也未抱拳,只是按住刀柄,长刀出鞘时拉开呛啷声响。
雨水撞击闵宁所赠的无杂念,刀身似有灵气一般,格外寒亮。
陈易忽觉闵宁好似也在这里,好似是她为自己抽刀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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