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安勿躁。”
姜花衫早就算到余斯文不会束手就擒,不动声色地按住余笙的肩膀。
余笙眼睑微颤,轻轻松开发麻的指尖。
“肃静!”审判长环顾全场,神情冷峻,“被告继续陈述。”
“审判长、各位陪审员,原告提供的几个海外账户虽然矛头直指我,但我对此完全不知情。我甚至不明白我的生物信息为何会与那些账户产生关联。是原告利用我对她的信任,从我这里窃取国家机密进行私下运作,而我对此一无所知。”
“早在一年前,我就已察觉原告的异常举动。出于一个父亲对女儿的信任,我当时并未深究,原以为送她出国能保全我们父女最后的体面。没想到她竟因此心生怨恨,与幕后势力勾结,意图扰乱A国政统。”
“我只有原告这一个女儿。作为父亲,无论她犯下什么过错我都愿意原谅;但作为一国首脑,我决不能姑息内奸。即便心如刀绞,我也不得不站出来指证自己的女儿。”
这番声情并茂的陈述再次引发轩然大波。
现场正在进行实况转播,关注此案的A国民众开始出现被带偏的倾向。
作为余笙的首席辩护律师,姜花衫绝不容许舆论倒戈。
不等众人反应,她径直起身向审判席微鞠一躬:“审判长,各位陪审员,法律的基石是证据,而非演技。”
她目光如炬,直视余斯文:“被告人方才的陈述,堪称一出精心编排的戏剧,情节动人,情感饱满。但很遗憾……空口无凭。被告人声称对海外账户‘完全不知情’,指控我的当事人余笙女士‘窃取国家机密私下运作’。在此,我有三个问题,请被告人当庭回答。”
她竖起第一根手指,语速平缓却字字铿锵:
“第一,根据我方提交的账户流水与通讯记录显示,该账户在五年内发生七次大额资金转入,时间点均与被告人出席境外秘密会议、或接触特定敏感文件高度吻合,证据链符合法定采纳程序。被告人声称海外账户系我当事人嫁祸,我方不接受无端臆测,要求被告提供实质性证据。若证据缺失,我方当事人保留追究权利。”
不待余斯文回应,她竖起第二根手指,言辞愈发犀利:
“第二,被告在发现我当事人‘可能’进行叛国行为时,身为‘一国首脑’,第一时间选择的不是上报国家安全委员会,不是启动内部调查,而是私下将我当事人送走‘保全体面’?请问被告,你所要保全的,究竟是国家的体面,还是个人仕途的体面?”
“第三!”
她竖起第三根手指,发出最致命的一击。
“第三问与案情无关,是我个人想问的。被告,你真的爱你的孩子吗?这世上哪个用心良苦的父亲,在发现孩子误入歧途时,第一反应是放弃?承认吧,你根本不爱你的孩子,你甚至此刻还在用爱的名义绑架她!可是,你怎么能一边将她置于死地,一边又声称爱她?你的卑劣行径,甚至不配被称为父亲!”
旁听席上传来阵阵压抑的抽气声。
姜花衫的逻辑链条如冰冷的锁链环环相扣,三个问题层层递进,最后一句“不配为父”直接将余斯文刚刚建立的同情彻底击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