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陈登在陈到的搀扶下,慢慢活动着那条被踢得发麻的跛脚。
庭院里,晨光熹微,落叶上还带着昨夜的寒霜。
府里的下人远远地看着他,交头接耳,投来的视线里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
陈登面沉如水,动作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昨夜曹贞那一脚,让他清醒的意识到,自己在这彭城之内,每多待一天,变数也就多一分。
“曹贞这个野丫头,下脚真没个轻重。”
他嘴里抱怨着,然后话锋陡然一转。
“叔至,丹阳兵操练得如何了?”
陈到还认真听着大哥埋怨嫂子,突然被他这一问,有些不知所措。
他立刻收敛了吃瓜的神色,回道:
“大哥放心。这些丹阳兵经过操练,早已脱胎换骨,现在士气高昂!”
“另外,糜府送来的军械粮草也已全部备齐”
“好。”
陈登站定,那条跛脚在青石板上轻轻点了点。
“这些天撒了这么多鱼饵,故意露出这么多破绽,也该是见成效的时候了。”
陈到心中一震。
“大哥的意思是……夺回下邳城?”
“嗯。”陈登应了一声。
陈到脸上却浮现出忧色。
“这老狐狸生性多疑,未必会把兵符和出城文书痛痛快快地交出来!”
陈登却平静地整理着自己的衣冠。
“备车,去陶府。”
太守府,议事厅。
陶谦高坐主位,赵昱侍立一旁。
当陈登拄着拐杖,一步步走入厅内时,厅内的气氛有些反常。
陶谦那张老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全然不见往日的审视。
“元龙来了,快,赐座。”
“谢陶公。”
陈登躬身行礼,但他没有落座,反而对着陶谦,一揖到底。
他的动作很慢,带着恳切。
“登今日前来,有一事相求,还望陶公恩准!”
“哦?但说无妨。”陶谦捻着胡须,一副慈祥的长辈模样。
“陶公,登在彭城已逗留一月有余,如今臧霸占据下邳,家父与家弟生死不明。”
“登日夜悬心,食不甘味。每每午夜梦回,皆是家人泣血之惨状,”
“登为人子,为人兄,若不能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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