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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房内,烛火轻摇,将薛绥的影子拉得细长。
锦书无声地奉上一盏清茶,目光扫过案头未拆的油纸包,欲言又止。
“郭三姑娘还在偏殿抄经,说晚些时候等大夫人睡下,再来陪姑娘说话。”
郑国公府女眷入庵斋戒,今晚都宿在庵中。
薛绥默默颔首,没有多言。
锦书道:“自薛八姑娘嫁入郭府,夫妻不睦人尽皆知。郭二爷因军需案入狱,郭四公子不仅没有浪子回头,反而变本加厉,成日流连于烟花赌巷,近来迷恋一个叫柳依依的清倌人,几乎夜夜笙歌,挥霍无度。听闻前几日,还因争风吃醋,与工部侍郎家的公子在楼里动了手,闹得颇不体面……”
薛绥轻哼,
脸上流露出一抹极淡的笑容。
“难怪薛八气成那副德性,脸都不要了。”
锦书迟疑一下,又道:“那大公子郭照怀倒是沉得住气。行事规矩,一时让人抓不住把柄……”
薛绥拿起那本纸页泛旧的画册,翻到郭照怀那一页。
当年跟随平乐的那些个膏粱子弟里,郭照怀不是欺负她最狠的,却是城府最深的。
他们昔日倚着家世,作威作福,如今也该逐个撞上刀口了……
她抚过画册,眼中掠过一丝冰冷的了然。
“郑国公府树大根深,郭丕在朝多年,党羽众多,仅郭二爷那罪名,动不了根基。若贸然打草惊蛇,反倒逼得狗急跳墙,不如再等一等……”
顿了顿,她牵唇一笑。
“郭照怀若没有把柄,便替他‘寻’些把柄出来……”
“姑娘是打算……”
“大公子不成,便从四公子入手。郭照轩不是喜好烟花赌巷吗?那就多给他一些甜头尝尝……”
薛绥吩咐一番,接着又道:“拿到关键口供和罪证后,不要直接交给官府,更不要惊动朝廷……”
郑国公权倾朝野,些许小事很难撼动根基。
有他保驾,很难问罪世子。
锦书点点头,“那当如何?”
薛绥道:“选一个郭家无法操控遮掩的场合,借他人之手发难……”
无法操控遮掩的场合?
是什么时候?
锦书微微怔愣,便听薛绥淡淡出声。
“李肇西征大捷,得胜还朝。朝廷必会遣宗室重臣率百官出迎。我们就选在大军凯旋入城的时候……亲手将这刀递到李肇的手上。”
李肇:大过节的,孤谢谢你还记挂着我,薛平安。
来福:太子爷,那好像不是记挂,是算计……
关涯:来得好,我的大刀已饥渴难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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