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红鸳鸯帐。
刑部大牢内,却是阴暗潮湿,霉味刺鼻。
薛绥倚靠着潮湿的石壁,咳嗽不止。
“薛侧妃,有人探监。”狱卒粗声粗气地推开牢门。
薛绥听见声音,勉强撑起身子,侧目一望。
“郭三姑娘,你怎么来了?”
郭云容提着食盒立在牢门前,藕荷色裙裾沾了一根草屑,绣着花边的广袖也被蹭脏了,却很是美好,如一朵早春枝头颤巍巍的玉兰,与大牢里的环境格格不入。
“薛侧妃,您身子可好些了?”
她眼眶微微泛红,盈满了担忧。
说着迈过牢门,拎着食盒进来,蹲下身看着薛绥干裂的唇角,心中一阵酸楚。
“侧妃病得这样重,没人请个大夫来瞧瞧吗?”
薛绥轻轻牵动嘴角,虚弱地一笑。
“有劳郭姑娘挂念,大夫来瞧过了,是我这身子骨不争气,一直不见好……”
郭云容撇了撇嘴唇,小心翼翼地从食盒中取出煨着参汤的陶罐,盛了一碗,双手捧给薛绥。
“这是我母亲从江南寻来的方子,说是可驱散寒毒,强筋健骨,最能调养虚损之症……”
话音未落,她又骤然哽住——
坐在稻草上的女子面色灰败,眼窝深陷得好似可以盛下一汪死水,囚衣下凸起的肩胛,更是几乎要刺破布料,整个人瘦得不成样子……
这牢中清苦,一碗参汤又怎能补得回来?
“薛姐姐,当真没有办法洗刷冤屈吗?”
薛绥勉强支起身子坐好,腕间铁链撞出一抹清脆的响声,衬得她声音格外喑哑。
“郭三姑娘何苦蹚这浑水?”
她说罢,瞥见食盒上的并蒂莲纹样,忽地轻笑。
“这时,姑娘应该在家里好生待着,绣喜庆华贵的嫁衣,筹备终身大事才对……”
郭云容一听,颊边绯红,慌忙用帕子掩住那抹涩意。
“尚未有三书六礼,哪就有那么着急了……”
“快了。”薛绥咳嗽两声,笑着道:“身在大牢,我得提前恭喜郭三姑娘顺遂所愿,觅得良人了。”
郭云容睫毛轻颤,羞怯又动情地抿了抿唇,忽然抓住薛绥冰凉的手,杏眼里泛起一抹水光。
“若不是侧妃当日在及笄宴上仗义相助,我遭人算计,沦为笑柄,只怕也会成为家族联姻的弃子,哪能有如今的机会……”
又真切地道:“侧妃帮过我。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蒙冤……可是,我求过父亲母亲,他们都说此案牵连甚广,谁也不敢轻易插手……”
薛绥苦笑一声,“三姑娘好意,我心领了。只是这牢门一入,清白难申,也强求不得……”
“你等着我……”郭云容咬唇摇头,“明日我便去求端王殿下,若不成,我再去求太子殿下。只要他们肯施以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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