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妇研习医理多年,对妇人科,尤为擅长……看平乐公主面色晦滞、略带浮肿,唇呈绀紫之色,再参详舌苔腻厚,不似小产之象,这才斗胆提醒……”
殿中顿时一静。
平乐气得杏眼圆瞪,“薛六你放肆!”
薛绥微微挑眉,眼角漫上一抹冷笑,又道:“听闻公主前阵子频发怪症,臣妇猜测或是药物所致,说不定有那居心叵测之人暗中使坏,还是谨慎些为好……”
“薛六!”平乐牙关紧咬,厉色呵斥,“这慈安殿上,何时轮到你开口说话?”
薛绥微微一笑。
最要紧的话,她已经说了。
平乐要不要她诊脉,都已落下嫌隙,承庆太后为顾全大局,只怕也得费一番心思周全。
于是她又道:“臣妇实是为公主玉体着想,只怕是有那心怀不轨的人,蓄意陷害公主和驸马……”
平乐一口银牙,几乎咬碎。
“平安夫人慎言!“萧贵妃的指甲微扣,眼里好似黑云翻涌,“本宫瞧你是失了分寸,信口开河,也不怕冲撞了贵人!”
薛绥盈盈一拜,不卑不亢。
“臣妇惶恐。只是一片医者仁心,见公主玉体受损,另有隐情,实难袖手旁观……还望贵妃娘娘明察。”
萧贵妃再要开口,座中大长公主用力推开酒盏,发出不满的训斥。
“你们都消停点吧,太后七十华诞,大喜的日子,说这些晦气话做甚?”她试图缓解紧张的气氛,从中斡旋,又示意萧贵妃。
“平乐身子尚未痊愈,言行无状,你还不快把人带回去,好生调养,省得在这大殿之上丢人现眼.”
她辈分高,镇得住场面,就连太后也得给她几分薄面。
平乐却满眼委屈,看着大长公主。
“姑祖母,平乐着实冤枉……”
大长公主忽地颤巍巍起身,身上的仙鹤披帛扫过桌上酒渍,朝承庆太后微微一福,用力指着平乐,满头银丝微微颤动。
“平乐,你如此任性妄为,看来老身得禀明陛下,好好管教管教你了……”
“皇姐岂止是任性妄为……”李肇的声音突然从殿门传来,一身玄色蟒袍卷着肃冷之气。
“她连炮制假孕都娴熟得很呢,莫不是得了萧娘娘真传?”
殿中瞬间陷入死寂。
这后宫里的纷争,命妇们早已见怪不怪。
却不明白堂堂东宫太子,为何要来横插一脚?
李肇逆光而立,腰间玉带上的黑晶石在宫灯下泛着一层幽沉的暗红。
在他身后,跟着弯腰侍奉的来福,手上捧着一个檀木匣子,隐约带着一丝秋露寒气。
“恭祝皇祖母松鹤长春,寿与天齐。”
李肇长揖及地,声音清朗如玉。
而后仰首,目光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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