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报的警?”
她一张圆脸,睫毛很长,一头棕发整整齐齐梳在脑后,大概有四十来岁。看起来,一副很干练的样子。
“是他,”柴司向后指了指弗莱。
“什么?”弗莱一怔,好像终于回过神来了。“喂,珍妮是吧——其他人都去哪了?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喂,解开我的手铐啊!”
最后一句话,也不知道是在对谁喊的。
名叫珍妮的女警,仿佛被一根线牵开了目光,眼睛转到了弗莱身上。
“好的,我这就来。”她看着弗莱,低声说道。
在经过柴司身边的时候,女警眨了一下眼睛。
眨眼时,她长长的上眼睫毛仍然固定在原地不动;从上眼皮底下,一层眼皮飞快地往下一眨,重新缩回上眼睑内。
“巢穴通讯网络”这件伪像,每一次在黑摩尔市打开时,总会呈现出一些细节上的不同,就像一个不喜欢重复自己的创作者;不管见识过几次,依然会冷不防地看见叫人讨厌的东西。
柴司在离开之前,回头看了一眼——“珍妮”正蹲在弗莱面前,仿佛在劝慰一个害怕的小孩一样,低声说:“没事,没事了……坏人已经走啦,现在只有我和你了。”
弗莱脸上全是汗,眼睛里干干的,只有鲜红血丝。
他不说话了,只死死盯着“珍妮”的眼睛,仿佛那是世界上最叫人无法理解的东西。
墙上录影装置始终运行着,亮着一点红光。
“我接到了你前妻电话,”女警抬起话筒,示意弗莱把耳朵凑上去,说:“虽然离婚了,但听说警局出了人质绑架事件,她也很担心你呢,你快跟她报个平安吧。”
弗莱愣愣看了一眼话筒,和它身下断裂垂荡的电话线。
从话筒里,传出了细微的、匆匆的女性嗓音,好像叫了一声弗莱的名字,令他激灵灵一颤——
那以后发生了什么,柴司就不知道了。
他轻轻关上门,将一个已经不是珍妮的珍妮,和一个即将不是弗莱的弗莱,一起关进了审讯室门后。
站在幽黑昏暗的走道上,柴司将散落下来的刘海,重新梳向脑后,又整理了一下衬衫袖口。
枪被他插在腰间,一时半会,是用不上了。
走道上的幽暗里,浮动着好几道急促沉重的呼吸声;还有气管仿佛被掐住似的“咯咯”声,环绕在柴司身边。
他闭上眼睛,吐出一口长气。
绕过嵌入地板内的一张张人脸,柴司走到栏杆旁,一手攀住栏杆,翻身一跳,飞跃着落入了一楼大厅中央——一道喝彩似的口哨声,紧跟着响了起来,回荡在幽暗的警局大楼里。
“跳得真漂亮,”
一个年轻女人从一张办公桌前转过椅子,面朝柴司落地之处,露出一个笑。即使光线昏暗,依然能看出那一张白净流畅的面庞;以及脖子上密密麻麻的文字纹身——有字母,有字符,还有方块字。
“怎么样?我们来得还算及时吧?”
柴司活动了一下肩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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