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听一下,”
麦明河跑近时,已经能听见那个妻子正站在缝隙前,对墙后人问道:“这里离‘红天鹅花园酒店’有多远呀?我们顺着地图走,可是游标老是转来转去的……”
那丈夫听见声响,回头看了麦明河一眼。
黑摩尔市并不以治安良好出名,他看不出麦明河冲过马路是要干什么,所以他很谨慎地把背包抱在了胸前。
“这里是工地,”墙后工人说。要不是他紧接着补充了一句,麦明河几乎要以为他是一个机器人了——“这里是福利住宅工程工地,不是红天鹅花园。”
“我知道,”对上这么一位,那妻子也有点不知所措,“这儿离红天鹅花园远吗?”
缝隙里,同样一只褐色眼睛,同样地眨了一眨,说:“不。”
夫妻二人都振奋了几分,往缝隙边凑近了一步。“太好了,我们该往哪个方向走?”
等等——
话还卡在喉咙里,麦明河不及阻止,却听墙后工人已开了口:“那里也是工地。”
什么?
游客老夫妇和麦明河同样都愣了一愣。
“‘红天鹅花园酒店’,”墙后工人说,“也是福利住宅改造工程工地。”
“你在说什么,”那丈夫愣怔下,生出几分怒气,“那是我们住的酒店,今早才——”
他突兀地停了下来。
麦明河都已走到二人身旁了,没等张口叫他们,自己也不由得被他突然截止的话给卡得一顿——怎么了这是?
丈夫对她视若不见,背包从胳膊上垂跌下来。
夫妇二人定定地看着缝隙中的一只眼睛,缝隙中的一只眼睛定定地看着他们。
在一片阴沉沉的雨云天幕下,麦明河愣愣地看着他们三人一动不动地对望了几秒;过了一会儿,游客老夫妇一声不吭地转过了身。
“你好,等等,”麦明河叫了一声,“你们是……”
话才开了一个头,她又是一怔。
仿佛谁也没听见她的招呼声,丈夫径自朝左手边走了,妻子却一步步朝右手边走了。二人一眼也没看对方,一个字也没交代,彼此背向而行、渐行渐远,没一会儿就拉开了距离。
该追上谁才好?
麦明河一时有点不知所措,过了几秒,才决定匆匆赶上那个妻子;她几次招呼,那妻子却全无反应,只是一步紧着一步地往前走——直到麦明河一拍她的肩头,才算叫住了她。
“你去哪里?”麦明河生怕她神智不清,拉住她,往后一指。“那是你丈夫吧?他往那边去了。”
“我知道,”妻子平静地说。
“你知道?……你们突然分头走是怎么回事?”
这不是一个陌生人应该问的问题,也不是应该回答陌生人的事情。但妻子依然说:“他去找酒店了。我们酒店变成了工地,没有了落脚的地方,得换一个酒店住。”
麦明河第一次听见如此合情合理、又狗屁不通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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