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往自己这个方向看。
“韩六月?”
果然是他。
难道柴司一直在叫韩六月的名字,所以也一直没有发现,他必须要用反复思考和确认自己的方式,保证自己不消散?
否则的话,为什么他的轮廓看起来好像快要化了似的?尤其腿脚,虚淡得简直不存在。
要是他在刚进来的时候,没发现保存自己完整性的办法,那后来就不可能发现得了了——道理很简单,当思考能力受损的时候,自然就很难想到要靠不断思考确认来抵抗消散了;从这儿开始,就是一路下坡、恶性循环。
搞不好我运气还不错呢,不必我动手,柴司自己好像就要完蛋了。
既然柴司已经处于消散之中了,那么就由他来帮个忙,让柴司的碎片加速脱离、加速扩散好了,不客气噢。
府太蓝心里一有了底,顿时两步上去,挥起胳膊,使劲往柴司所在之处抡了几圈——
10:36分到站、载着伪像的那一列地铁,呼啸着驶出隧道,朝柴司疾驰而来;车头强光照亮了他半边身体,以及他面前咫尺之遥的月台。
当柴司爬上月台、急急往外一滚的时候,地铁紧擦着他后背,呼啸着进了站。
滚上月台那一瞬间,府太蓝头皮都炸开了,下意识地急速往后退出几步,心脏咚咚直跳,一时不知道是被呼啸而来的地铁惊着了,还是被那一瞬间“自己就是柴司”的念头激发了恐惧。
……怎么回事?
刚才那个……那个是柴司的记忆吧?他跳下地铁月台,穿过轨道的记忆……
府太蓝明白了。
一旦明白过来,他顿时感觉身上沾了狗屎,使劲挥手甩胳膊拍身子,要把那一小片属于柴司的碎片彻底甩干净——原本还想着要给他更加搅散一点呢,可要一沾上点碎片就会以为自己是柴司,谁还敢?恶不恶心?
算了,就这么放着,他估计也撑不了多久了吧。
府太蓝刚才抡那几下胳膊,好像也让柴司感到了不安;从纠缠着的黑暗深处,那个浅淡软化的轮廓似乎犹豫了一下,逐渐与府太蓝拉开了距离。
虽然不愿意靠近他了,但府太蓝犹豫一下,还是跟在了他身后。
不跟着他,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柴司似乎一转眼,就忘了刚才的事,又叫了一声:“韩六月?你在哪?”
府太蓝忽然想到,同样是走进黑雾里,不仅没人知道他在这儿,甚至也不会有一个人,这样一直想把他找回来。
他不喜欢这个念头,所以他看着它一点点幽幽飘散出去,没有用思考把它拢回来——一会儿之后,他果然就忘了。
柴司好像也不知道该往什么地方走,漫无目的地飘在黑暗里,有好几次他停下来发呆,差点让府太蓝以为他已经彻底消散了。
毕竟一切都是感觉,什么也看不见——
府太蓝这个念头还没转完,发现自己又错了;简直毫无来由地,眼前忽然一亮,歪歪浮起了半间——半间餐馆?
简直就像有人撕下了一半照片,随手插进了一团黑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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