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假如被它们包围住,被它们推挤着开始往楼下走,那么走着走着,不就要渐渐变成它们之中一员了吗?
果然……
不管是这些“人”的出现也好,此刻步步紧逼也好,似乎都是为了要逼麦明河从楼上跳下去。
罗伯特的下场,乍一看好像是为了告诉她们,楼下也是死路;但实际上不是在暗示麦明河,告诉她,她已经恢复了原状,所以跳下去也没关系吗?
这样一来,巢穴似乎在利用各种方式,威逼利诱地想让麦明河跳下楼。
“……那你是什么意思?”
娑北花听完这几句话时,已经被人群给挡得严严实实了。“你也和我一样,不能跳下楼?”
她大概与麦明河一样,都正紧紧扒着墙沿,免得被它们推下楼;周围不知多少张荒腔走板的脸上,都浮动着同一种热切。
“不,”麦明河扬声说,“我们唯一的生路,恐怕就是从这儿跳下去。”
“你在说什么?”
“巢穴想逼我们去做的事,我们一定不会去做对吧?”麦明河加快语速,急急地说:“那么如果它逼我们往生路上走,我们岂不就会主动避开生路了吗?”
“那它还有可能预见到你这一种想法,故意把你往死路上逼呢。”
“对,但是你忘了,这里是柴司出现的楼层。所以这一层外的世界,应该就是我们来的那一个现实。如果你觉得这一点还不够,还想再求一个佐证——你不是身上有发报器吗?凯家猎人可以顺着信号找到它,是不是?”
娑北花一顿。“你的意思是……”
“扔出去,”麦明河说。
娑北花什么也没有说;但是很快,一个小小的黑色发报器就被抛出了墙外。
“接下来,我们尽可能地等一会儿,”麦明河看着周围的人脸,说:“看看凯家猎人会不会循着发报器出现在楼外。”
要在人群中等凯家猎人露面,可不是一件容易事。
尽管力道不重,但此时有好几只手,正拨拉着麦明河的胳膊,想要把她从墙边拽进人群里来。
拨几下,麦明河不动,它们便再来抓;每一下,都比上一次使的劲道稍稍大点。
还有人正趴在地上,小声劝告她的脚腕,别再原地站着不动了,过来吧,只要过来,有许多脚腕喜欢的事物在等着它们——听起来很可笑,直到麦明河忽然感觉到自己右脚一抽,好像真的要迈步出去似的,浑身冷汗都下来了,赶紧死死站稳了脚跟。
娑北花忽然低声喝骂了一句“别碰我”,在窸窣几下后,一个“人”忽然身子一歪,从断墙处跌了下去——那“人”落进草丛里,仿佛被大地吞没一样,再无痕迹。
“……不见了。”
隔着许多满面笑容的脸,娑北花扬声说:“那家伙跌下去就消失了。就算这样,你还是要说我们应该跳下去吗?”
麦明河深深吸了一口气。
“……对。罗伯特从没有思考过他的状态。我想那对他来说,天经地义,习以为常,被生理、文化和社会一起或明或暗地鼓励着,好像满足它,是这个世界理该背负的责任。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去审视它,认识它,或者超越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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