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战死于阵前,如此既可借别人之手为自己除患,同时也不会有违当初他对其妹的许诺。黄巢闻言很是高兴,而不久后大将盖洪便就主动前来毛遂自荐,于是黄巢只当即答应下来。
原本他还以为,这下林言的小命便也就算是彻底交待了。然而,出乎他们所有人的意料,那林言在盖洪手下前后一年多的时间里竟始终安然无恙。每逢大战,要么其总是能奇迹般地平安归来,要么就是刚巧因别的什么差事而未能上阵。黄巢也是还觉得有些奇怪,可他又哪里知道,其实这一切都并非巧合,而是那盖洪有意如此安排的。
盖洪之所以要这么做,全是因为当年那林言之父林全曾救过自己一命。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这是救命大恩。别看那盖洪平日里像是个有勇无谋的莽撞汉,可知恩图报的道理他却还是懂得的。现如今林全已经不在了,所以盖洪也就只能将这份人情全还在他儿子林言身上。就这样,盖洪一直在暗中默默保护着对方,而也正是因此,林言才能一直在前线军中平安无事,这一点甚至就连林言自己也都毫不知情。
然而,也许是上天有意刁难,亦或者是其命运真的太过坎坷,就在日前,大将盖洪竟也死了。而这下却是让黄巢有些看傻了眼,他开始隐约觉得是不是他的这个外甥命太硬,天生便就“克主”。他先是克走了自己的父亲,接着又克死了自己的母亲,眼瞅着盖洪也被他给克死了,那接下来是不是就该轮到黄巢自己了?
对方是越想越觉得后背发凉,于是就在那天大殿之上,黄巢也是灵机一动想出了个好法子,索性此次他便派自己的这个外甥去“三访郑营”。以黄巢的想法,最后要不就是郑畋替自己除了这个眼中钉、肉中刺,要不就是让他林言去克死郑畋那个老家伙,反正对方不也才刚刚大病过一场嘛,这下就权当是自己派人去给那郑畋送终好了。总之,最终不管他们究竟谁死谁活,对于黄巢来说都是坐收渔利、稳赚不赔,他只管在长安城中等着听从西边传回来的好消息也就是了。
一阵穿堂冷风吹过,那蜷缩在墙角里的林言则抖得更厉害了。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便有如孤魂野鬼一般,任凭其在这世间如何游荡挣扎,最后却也只能是无助地听从命运的安排。
第二天,陪林言一起来的那两个人也是一早就到城门口去等着了。可他们左等右等,却就是不见林言的影子。终于,其中一个家伙失去了耐心。
“我说这小子怎么还不来,该不会是趁着昨晚天黑跑了吧?”
“别胡说,刚才临来前咱们不是还见那小子的马在门口拴得好好的嘛,再者说了,这城中四门皆有士卒把守,那小子怎么跑?可话又说回来,这要是对方真就这么跑了,那咱俩也就都甭想活了!喂,如此你快到那间破庙去瞅瞅,看看那小子究竟怎么着了。”
无奈,对方也只能老大不情愿地边走边骂道:“这个臭小子,都已是死到临头了竟还摆谱,非得让老子去亲自请他!哼,等回头到了郑畋那里有他好受的!”
终于,对方来到那间破庙前,见这会儿林言的马确还好好地栓在门口,于是那人忙朝庙中喊道:“喂,公子,时候已经不早了,咱们该出发了!”
见里面始终无人回应,对方也只得不耐烦地走了进去。
“臭小子,竟然还敢不搭理我!要不是因为上头有令,老子非现在就解决了你!”那人只在心中暗自恨到。
“我说公子,你也不看看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
那人突然一愣。此时林言正蜷缩在屋中的角落里,但见他脸色惨白,双目紧闭,一颗颗豆大的汗珠正从其额上不断渗出。那人忙快步来到林言身旁,随后蹲下来又仔细瞅了瞅对方。
“公子,公子,快醒醒,别睡了!”
见对方依旧没有回应,那人只忙又伸手去推了推。而这下他也才发现,原来此刻林言全身正哆嗦得厉害。
“嘶——难不成是这小子病了?”
他赶紧跑回城门,把另一个人也找了过来。而就在查看过对方的情况后,那人只眉头紧锁道:
“看来可能是他昨晚受了风寒,所以这才……”
“啊?那他到底还能不能走了,要不咱们把他放到马上驮着走?”
对方听后想了想,
“唉,算了吧,我看还是先给他弄碗姜汤喝喝,看他这半死不活的样子,要是咱们现在就这样带上他出发,万一等下他真的在半路上死了怎么办,难不成还要你我亲自去给那郑畋‘送礼’?”
对方一听却也只能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唉,这个臭小子,早不病、晚不病,偏偏非得这时候病!也罢,谁让咱俩还得指望他去替咱们送死呢,那老子就再伺候他一碗姜汤!”
于是乎,二人只开始在那间破庙里忙活起来。直至午后,林言这才也终于慢慢睁开了眼。
“啊,公子,你可算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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