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在侧殿作甚。
只见张宏径直在走到御阶上,对着皇帝空位行了一礼。
而后起身上面对朝臣。
张宏神色悲悯,缓缓开口道:“诸位的议,咱家本没资格插嘴,不过……”
“咱家方才得信,成国公在湖广查案时,遭遇岷府恶贼袭杀,伤及耳髓,数日不缓,重伤难治。”
“半月前,薨了!”
……
朱翊钧抬眼看着文华殿的方向。
他今日给湖广的奏疏下廷议,文华殿此刻想必已经如火如荼了。
不过朱翊钧并不担忧。
张居正办事,他还是放心的。
窗外云卷云舒,朱翊钧好一会才收回目光。
又重新看向跪在地上的张四维。
“忠君爱国”的张尚书,在致仕之前,特意入宫,辞别皇帝。
朱翊钧自然没有不允许的道理。
此刻相见,张尚书情真意挚,皇帝礼贤下士。
一副君臣相得的景象。
张四维还在伏地陈情,言辞恳切:“……流弊之已极,颓风之当反。”
“当此圣代,际此明主,臣本欲辅弼圣君,再辟混沌,经纶草昩。”
“惜哉我父,罹于宪典,终遭显戮。”
“臣亦不得尽展其用,此天为之,臣不得不受。”
“海内苍生之所属望,付之一空,惭愧在情,遗憾于心。”
“臣去则去矣。”
“伏望,圣天子锐精惕厉于上,二三阁部大臣相与寅恭图回于下,法道出治,格天配地。”
“绵凤历而奠鸿图,延国祚于天地久!”
“冬则必春,夜则必昼,天下回心而向道,尽在陛下一人!”
“臣拳拳之心,顿首再三。”
说罢,张四维再磕了三个响头。
砰砰直响。
朱翊钧看着拜倒在地,恭谨有礼的张四维,也不免感慨这位卖国贼的心性。
听听这话说的。
先是陈述理想,再是对父亲触犯国法的痛苦,进一则是遗憾于致仕,理想落空的悲戚。
最后更是话锋一转——我走就走了吧,只希望大明朝的繁荣如同凤凰般长久,由陛下奠定宏伟的蓝图,让国运天长地久。
这情感,这文采,谁听了能不动容?
多好的纯臣啊。
他听着都险些要忍不住承诺——只要届时张四维不翻案,便等他丁忧结束,再度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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