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极其广阔,望不到边际。穹顶高耸入黑暗,无数奇形怪状、如同巨兽獠牙般的钟乳石倒悬而下,在微弱的光线下投下狰狞扭曲的阴影。脚下是冰冷的浅水和淤泥,更远处是嶙峋起伏、被水流打磨得光滑黝黑的岩石河床。空气潮湿冰冷,带着浓重的土腥味、水汽和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来自远古的、沉重的死寂气息。
安静。
死一般的安静。
只有远处暗河流淌的沉闷水声,以及水滴从极高处钟乳石尖滴落、砸在水面或岩石上发出的、空洞而单调的“滴答……滴答……”声。这声音在巨大的空间里回荡,更添几分令人心悸的孤寂和冰冷。
她……活下来了?
这个念头如同微弱的电流,划过她麻木的意识。
但下一秒,巨大的恐惧和冰冷瞬间将她淹没。
活下来……然后呢?
在这绝对黑暗、冰冷、与世隔绝的地下溶洞深处?拖着这具千疮百孔、随时可能彻底崩溃的身体?没有食物,没有药品,甚至没有一丝希望的光?
左手掌心那令牌的灼烫感如同毒蛇的信子,提醒着她体内还埋着一颗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额头的冰凉烙印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将她彻底淹没。她甚至连哭泣的力气都没有了。身体瘫在冰冷的浅水和淤泥里,感受着生命随着体温一点点流逝。意识在剧痛和冰冷的双重折磨下,渐渐模糊,滑向无边的黑暗……
同一时间,地表之上。废弃工业区,冷却塔废墟边缘。
浓重的硝烟混合着血腥、铁锈和焦糊的恶臭,如同粘稠的沥青,沉甸甸地压在破败的工业废墟之上。惨白的月光透过铅灰色的厚重云层缝隙,吝啬地洒下几缕惨淡的光,将这片刚刚经历过地狱般杀戮的战场映照得更加阴森可怖。
巨大的冷却塔如同被远古巨兽啃噬过的残骸,塔壁上那个被暴力炸开的、边缘犬牙交错的巨大破洞,如同地狱张开的巨口,无声地诉说着内部的惨烈。洞口边缘,暗红色的血迹尚未完全干涸,在惨白月光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紫黑色,混合着爆炸残留的焦黑痕迹和散落的、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的弹壳碎片。几具被扭曲钢筋贯穿、如同破败玩偶般挂在洞口边缘或下方碎石堆上的尸体,在夜风中微微摇晃,凝固着临死前的惊恐与绝望。
空气死寂得令人窒息。连废墟角落里惯于在夜间觅食的野鼠都销声匿迹,仿佛被这片土地上弥漫的浓烈死亡气息彻底吓退。
几辆通体漆黑、没有任何标识、如同钢铁巨兽般的重型装甲越野车,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驶入这片废墟,碾过地上的碎石和瓦砾,停在距离冷却塔破洞数十米外的空地上。车门无声滑开,沉重的军靴踏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王天雄在王天雄和一队气息更加冷冽、装备精良到令人心寒的“獠牙”核心队员的簇拥下,走下越野车。他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深灰色羊绒大衣,脸色在惨淡的月光下显得异常苍白,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因巨大消耗和愤怒交织而产生的青灰色。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着掌控一切、阴鸷锐利的眼睛,此刻布满了蛛网般的猩红血丝,眼窝深陷,如同连续熬干了数个日夜。紧抿的嘴唇毫无血色,嘴角微微向下撇着,勾勒出一种混合着暴戾、疲惫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惊悸的复杂线条。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扫过冷却塔破洞边缘那些触目惊心的血迹和尸体,最终定格在那片被炸得如同怪兽獠牙般外翻的金属断口上。空气中残留的、尚未完全散尽的能量波动——那种狂暴、混乱、充满了毁灭意志的残留气息——如同无形的冰锥,狠狠刺入他的感知。
“嘶……” 王天雄极其轻微地吸了一口冷气,喉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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