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很静。
静得能听见呼吸的回声,能听见泉水滴落石池的轻响,还能听见自己心跳的沉重。
淡蓝色的泉水在池面泛着涟漪,微光映得众人脸色忽明忽暗。主晶体悬浮在石台中央,青白色的光晕如流水般缠绕,灵气浓郁得几乎凝成实质,吸入一口便觉经脉舒畅,可这份舒畅中,却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阴冷。
白袍老者站在阴影与微光的交界处,脸上的笑容似真似幻。他身形佝偻,却透着一股无形的威压,比黑煞的煞气更让人窒息,仿佛站在面前的不是一个老者,而是一座沉寂了万年的冰山。
“楚星河。”老者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像是一把生锈的钥匙,在搅动尘封的记忆,“好久不见。”
楚星河的瞳孔骤然收缩,掌心的太虚神霄剑发烫得更厉害,雷纹疯狂跳动,像是在抗拒,又像是在……畏惧。他死死盯着老者的脸,记忆深处的碎片如潮水般涌来——白大褂、冰冷的实验室、闪烁的晶体仪器,还有这个声音,曾无数次在幻境中响起,告诉他人性本恶,告诉他人是实验的容器。
“是你……”楚星河的声音有些沙哑,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剑柄上的雷纹,这是他紧张时的习惯,“天宫实验的主导者?”
“主导者?”老者轻笑一声,笑声里带着冷峻的讽刺,“可以这么说。但他们更愿意叫我‘造物主’。”他举起手中的黑色晶体,晶体在微光下泛着诡异的紫芒,表面的纹路与楚雨柔体内的晶体隐隐呼应,“你妹妹体内的07号晶体,就是我亲手植入的。”
“娘的!你这老怪物!”凌霜再也忍不住,钢剑一挺,霜气暴涨,“俺今日非要劈了你,为那些被你害惨的人报仇!”她性格火爆,最见不得这种视人命如草芥的家伙,话音未落便要冲上去。
“凌霜,等等!”楚星河抬手拦住她,眼神依旧紧锁着老者,“他的实力深不可测,贸然动手只会吃亏。”他能感觉到,老者身上没有丝毫灵气波动,却比洞天境后期的黑煞更危险,这种“无招胜有招”的压迫感,只有真正掌控了规则的人才能拥有。
凌霜咬了咬牙,钢剑的剑刃因愤怒而微微颤抖,雪水顺着剑脊滑落,滴在地面凝成冰晶:“难道就眼睁睁看着这老杂碎耀武扬威?白芷姑娘的仇,还有那些实验体的仇,不能就这么算了!”
“仇,自然要报。”楚星河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但不是现在。我们的目的是天宫泉水和主晶体,救雨柔要紧。”他看向苏清月,后者会意,悄悄握紧淡银色钥匙,指尖的光痕与泉水的微光交织,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太子站在苏清月身侧,嘴唇依旧发紫,却挺直了脊梁。他攥着金属片的手微微发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激动——天宫泉水就在眼前,北冥的灵气危机,或许真的能就此解决。
墨尘站在最后方,指尖的古老印记在微光下一闪而逝。他的目光落在老者手中的黑色晶体上,眉头微蹙,不知在思索着什么,脸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救雨柔?”老者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缓缓踱步到石池边,黑色晶体的紫芒映在水面,泛起一圈圈诡异的波纹,“你以为,天宫泉水真能治愈晶体病?楚星河,你还是和当年一样天真。”
楚星河的心猛地一沉:“你什么意思?”
“晶体病,从来就不是‘病’。”老者伸出枯瘦的手指,轻轻触碰石池的泉水,泉水瞬间冻结成冰,又瞬间融化,“那是‘进化’的代价。我要做的,是让人类摆脱灵气的束缚,成为真正的‘神’,而晶体,就是通往神坛的钥匙。”
“狗屁的进化!”楚星河怒吼一声,符剑直指老者,“你用活人做实验,剥夺他们的自由,摧残他们的身体,这叫残忍!叫灭绝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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