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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廷安的脸,彻底白了。
“你……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算过。”
姜黎拿起滑尺,对着砂浆样本的截面。
“这块样本,石灰含量百分之十。”
“用这个比例,反推总用量,就能得出真实数据。”
她将滑尺放下。
“数学不会骗人。”
堂上,大理寺卿倒吸一口凉气。
都察院的左都御史,更是瞪大了眼睛。
他们这辈子,从没见过这种查案方式。
“还有木料!”
另一个官员突然跪着往前爬了几步。
“大人,木料的事,臣也是被逼的!”
“账上记的是梁木,可运来的都是杂木,臣也没办法啊!”
姜黎走到他面前。
“你说被逼的?”
“那这个,怎么解释?”
她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上面画着一个精密的木料截面图。
“这是你签字验收的那批梁木的截面。”
“我用卡尺量过,年轮间距平均三毫米。”
“而真正的梁木,年轮间距应该在一毫米左右。”
“你验收的,是速生杂木。”
“根本不是梁木。”
那官员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姜黎转身,看向堂上的三位审讯官。
“诸位大人,我这里有一份完整的数据报告。”
她示意小吏将那箱卷宗打开。
“南河清淤案,从景元三年到景元六年,四年时间,总预算八十万两。”
“实际用料,经我逐项核算,总价值四十三万两。”
“贪腐金额,三十七万两。”
“超预算四成。”
她顿了顿。
“其中,赵廷安个人账户,不明来源银两,二十一万两。”
“王谦个人账户,不明来源银两,八万两。”
“其余十几名官员,共计贪腐八万两。”
堂上,三位审讯官面面相觑。
三十七万两!
这是什么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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