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的暗卫从影壁后闪出来,单膝跪地:\"启禀大人,张元正的嫡子张怀安去了左都御史府,停留半柱香;又去了兵部侍郎孙大人的别苑,待了一盏茶。\"他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这是孙府厨子扔的泔水,里面有半块火腿——张怀安送的,切口是扬州刀法。\"
林风捏开油纸,火腿的咸香混着酒气钻出来。
他记得扬州盐商最会用二十年陈酿腌火腿,张元正次子管着扬州盐引,这火腿......
\"柳姑娘。\"他将油纸递给柳如烟,\"让暗桩查查孙侍郎的夫人,是不是上个月刚收了扬州的珍珠串?\"
柳如烟接过油纸时,指甲在油纸上掐出个月牙印:\"已经在查了。
孙侍郎的二儿子在扬州娶了盐商家的女儿,聘礼是五车海盐——按新税法,那五车盐该交三千两税,可他只交了三百。\"
\"好。\"林风转身往正厅走,玄色官服的下摆扫过青砖,\"让陈青衫今夜去西市,带商户们写状子;苏将军,你派暗卫守着张元正的府门,他若派死士......\"
\"直接剁了。\"苏婉儿接口,雁翎刀\"噌\"地出鞘三寸,刀光映得她眉峰更利,\"我带二十个暗卫守在林府后巷,张怀安要是敢学赵虎派死士,我就用这刀给他刻墓碑。\"
正厅的案几上早摆好了各地送来的急报。
林风翻开最上面那封,是通州河工李三的血书,血字里还凝着暗褐色的血块——李三被投巴豆后拉了三天,现在还躺着,但咬牙按了手印。
第二封是扬州商户的联名信,墨迹未干,带着海腥味——柳如烟的情报网昨晚就把信差从扬州催来了。
\"大人。\"老周又掀帘进来,手里捧着个粗陶碗,\"厨房熬了小米粥,您从卯时到现在还没吃东西......\"
林风接过碗,却没动勺子。
他望着窗外渐斜的日头,影子在青砖上拉得老长。
张元正的笑声突然在耳边响起:\"你赢不了明日\"——明日?
不,张元正说的\"明日\",是三日后的查案,是查完案后的清算,是新政推行中每一个可能被撕开口子的夜晚。
他想起昨夜在云来峰,楚瑶举着蜜饯枇杷说:\"林大人的棋,总是多走三步。\"可此刻他突然觉得,这棋不是多走三步,而是每一步都踩着刀尖——张元正背后有二十年的盘根错节,王雄的余党还在边疆虎视眈眈,甚至乾元帝眼里的锐利,也可能在某个清晨变成猜忌。
\"大人?\"苏婉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不知何时卸了劲装,换了件青布短打,手里提着酒坛:\"我让人去顺兴楼买了酱牛肉,你再不吃,我可要抢了。\"
林风转头,见她发间的银簪还别着,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柳如烟不知何时也进来了,正低头拨算盘,珠子碰撞声像落雨:\"三日后查盐引,能牵连出十二个官员;审河工,能咬出张元正的三个心腹;问商户......\"她突然抬头,\"问商户时,让楚瑶公主去。
太后疼她,商户们见了金枝玉叶,敢说的真话能多三成。\"
楚瑶不知何时也溜了进来,正踮脚够案几上的蜜饯盒。
她听见柳如烟的话,立刻转身,帕子按在唇上咳嗽:\"我、我这病歪歪的,去了商户该心疼我,倒愿意说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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