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的马蹄在离京城三里的土坡上打了个旋儿。
苏婉儿的玄铁剑鞘磕在他后腰,带起一阵刺痛——这是她惯常的提醒方式,像小时候在演武场,他偷溜去买糖人时,她总用剑穗扫他后颈。
\"到了。\"柳如烟的声音从左侧林子里飘出来。
她倚着棵老槐树,月白斗篷被夜露浸得发沉,发间银簪却依旧利落,\"张婶子的磨坊,她儿子在城门当差,后墙有狗洞能钻。\"
林风翻身下马,掌心的残玉还在发烫。
他摸了摸腰间楚瑶送的软甲,甲片间绣的并蒂莲蹭得手背发痒——那是她熬夜绣的,说\"比金线结实\"。
苏婉儿已经把马拴在树桩上,玄铁剑\"嗡\"地出鞘半寸,在月光下划出冷光:\"我先进去探路。\"
\"别急。\"柳如烟从斗篷里摸出个油纸包,打开是三个烤红薯,\"张婶子塞的,说林大人最爱吃蜜薯。\"她递过去时,指尖扫过林风染血的绷带,\"情报刚到——王雄的人把仓库设在西直门外的破染坊,守夜的有三十个,分三拨轮岗,子时换班。\"
林风咬了口红薯,甜糯的蜜浆烫得舌尖发颤。
他望着染坊方向的几点星火,喉咙发紧:\"楚瑶在承明殿,王雄余党要拿她做人质逼我现身。\"他把红薯皮揣进怀里,\"我去染坊,你们在外围截退路。\"
苏婉儿的剑\"当\"地插在地上:\"你身上有伤!\"她扯开他的衣袖,绷带下的刀伤还在渗血,\"昨夜在江边挡那三刀,换作旁人早晕了——\"
\"所以他们才要我这条命。\"林风按住她的手腕,她的脉搏跳得急,像当年在演武场比剑时,\"你带暗卫守东墙,如烟守西墙,等我敲三声梆子就冲进来。\"他摸出怀里的名单,是柳如烟用密信抄来的余党名册,\"若我出事,把这名单送进皇宫,交给楚瑶的大宫女春桃。\"
柳如烟突然抓住他的后领。
她的指甲掐进他肩骨,力道大得惊人:\"林大人,染坊地下有密道。\"她从袖中抖出张皱巴巴的地图,墨迹被汗水晕开,\"我线人说,王雄当年藏私银的地道,出口在......\"她的声音突然低下去,\"在承明殿偏殿的香炉底下。\"
林风的呼吸陡然一滞。
残玉在掌心烫得几乎要烧穿皮肤,他想起楚瑶昨夜在窗前摸金簪的动作——鹤顶红在簪尖泛着幽蓝,像极了地道入口的青石板。\"原来如此。\"他轻声说,喉结滚动,\"他们要劫楚瑶,从地道走。\"
苏婉儿的玄铁剑突然转向染坊方向。
她的耳朵动了动,像小时候在镇北王府听战马嘶鸣:\"子时到了。\"
林风把地图塞进怀里,摸出腰间的匕首。
刀鞘是楚瑶用他旧衣改制的,边角还留着她的针脚。
他冲两人笑了笑,眼尾的红还没褪尽:\"等我救了她,带你们去城南吃酒酿圆子。\"
染坊的木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
林风贴着墙根溜进去,霉味混着染布的碱水味直钻鼻腔。
前院堆着几摞烂木架,两个守卫靠在柱子上打盹,腰间的刀坠子是王雄私印的虎纹——和当年在吏部大堂,王雄拍案时震落的镇纸纹路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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