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和苏婉儿的靴底碾过青瓦边缘时,巡夜弟子的灯笼光已经撞破窗纸。
林风反手扣住苏婉儿的手腕,两人顺着屋檐垂落的藤蔓滑下,落地时他的左膝重重磕在青石板上,疼得牙根发酸——这副身子骨到底不如内力巅峰时,《乾坤诀》虽在体内翻涌,却总像隔着层毛玻璃,使不上全劲。
\"走!\"苏婉儿扯了他一把,玄铁剑在腰间撞出闷响。
她外袍的裂口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月白中衣露出半寸,发间还沾着方才打滚时蹭上的草屑。
林风摸了摸怀里的密信,残玉贴着小腹发烫,裂痕里的金光透过布料灼着皮肤,像块烧红的炭。
两人猫着腰穿过演武场旁的桃林,巡夜的脚步声在身后渐远。
直到望见营地篝火的微光,苏婉儿才放缓脚步,反手按住他的肩膀:\"停。\"她指尖冰凉,却带着习武之人特有的力度,\"那半张纸,你看清了?\"
林风喉结动了动。
方才翻窗时他瞥见秦啸天右手攥得死紧,纸角露出的\"林\"\"风\"\"杀\"几个字像根细针,扎得他后颈发寒。\"他们早就在等我们。\"他摸出怀里的青铜令牌,借着月光看清背面盘蛇的纹路,\"秦啸天的铜矿...柳姑娘说挖的不是铜,怕是挖的是这玩意儿。\"
苏婉儿接过令牌,指腹蹭过\"幽冥\"二字的刻痕:\"我在边关见过类似的标记。
去年秋,北戎细作身上也有蛇形图腾。\"她忽然抬眼,眉峰微挑,\"你怀里的残玉,方才为什么发烫?\"
林风一怔。
残玉是他在边陲山涧捡到的,自得了《乾坤诀》后总有些异状,但这般灼人还是头回。
他按住腰间,能感觉到金芒顺着经脉往指尖窜:\"许是和幽冥会有关。\"话音未落,营地的哨兵已经迎上来,灯笼光映得苏婉儿发间草屑发亮,她顺手将草屑拈下,对哨兵道:\"去知会柳姑娘和楚姑娘,到我帐中议事。\"
柳如烟的营帐飘着沉水香。
她斜倚在胡床上,赤着脚,发间的珍珠步摇随着动作轻晃。
见两人进来,她指尖的茶盏顿了顿:\"秦啸天死了?\"声音甜得像浸了蜜,\"我派去盯梢的小丫头说,天剑门后巷飘了半柱香的血腥气。\"
林风将青铜令牌搁在案上。
柳如烟的丹蔻划过蛇形纹路,眼尾微挑:\"有意思。
王相爷上个月批了秦啸天铜矿的开采文书,说是要给西北军铸箭簇——可我让人扒了矿洞的土,筛出来的不是铜渣,是这玩意儿。\"她从袖中抖出片薄如蝉翼的金箔,在烛火下泛着幽蓝,\"西域密教用来炼毒的寒铁金,掺在箭簇里见血封喉。\"
帐外传来脚步声,楚瑶掀帘而入。
她穿了件鸦青窄袖短打,腰间挂着块羊脂玉佩——那是皇后娘娘去年赏的。\"朝堂上的动静更蹊跷。\"她解下玉佩搁在案头,\"吏部侍郎周明远前日递了辞呈,说是要回江南养老。
可我让人查了他的账,上个月往益州汇了三笔款子,数目和秦啸天矿场的月例银分毫不差。\"
林风的指节抵着太阳穴。
王雄、幽冥会、西域毒术、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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