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卷着沙砾,吹过连绵的荒丘。
谢昭华的脚步并未停留在哑井村复苏的欢欣中,地脉中那些沉默的“钉子”,依然像针扎般刺痛着她的感知。
她循着那股微弱的指引,向着更深、更黑的死寂之地行去。
然而,她预想中的黑色山寨并未出现。
取而代 ઉ之的,是一片藏经洞的废墟。
断壁残垣间,一座简陋的院落被清理出来,挂着一块歪歪扭扭的木牌——“无名书院”。
琅琅的读书声,稚嫩而参差不齐,从院内传出,像荒漠里抽出的新芽。
谢昭华停下脚步,悄然立于残破的院墙外。
院内,十几个衣衫褴褛却眼睛雪亮的村童,正围坐在一块磨平的石板前。
一位面容清瘦的教书先生,正指着手中一本由无数残页拼接而成的、焦黑卷曲的“课本”讲解。
那些残页,分明是从灰烬中抢救出来的。
“……凡行使沉默者,得自定一言为真。”一个虎头虎脑的孩童站起来,用尽全力大声朗读,仿佛要将这字句吼进天地间。
先生点点头,眼中满是赞许,他环视一圈孩子们渴望的脸庞,用更温和,却也更坚定的声音补充道:“书上写的,是璇玑阁的新律,是给你们沉默的权力。但先生要告诉你们另一句话——但若你想说,”
不必申请。
四个字,轻飘飘的,却像一把钥匙,捅开了孩子们心中某个无形的锁孔。
他们愣了愣,随即爆发出更响亮的读书声,那声音里,少了些许悲壮,多了几分天真的欢快。
谢昭华倚着墙,嘴角不自觉地微微扬起。
她觉得,自己这一路行来所做的一切,都不及这位无名先生的一句“不必申请”来得通透。
疗愈创伤最好的方式,不是给予补偿,而是归还他们本就拥有的东西。
就在这时,她怀中那枚用油纸包着的糖纸,忽然微微发热。
那温度并不灼人,却清晰无比,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轻轻牵引她的方向。
这是姜璃最后留下的信物,自哑井村后便归于沉寂,此刻却有了反应。
它指引的,并非前方那座更顽固的黑色山寨,而是另一个方向的荒野。
璇玑阁,观星台,言律评议会。
汉白玉铺就的大殿内,气氛肃穆却暗流涌动。
来自九州各地的代表,有仙门宿老,亦有凡间大儒,正就新颁布的“言律”进行首次评议修订。
虞清昼高坐主位,一身月白道袍,气质比昆仑的雪更冷三分。
她静静听着下方的争论,一言不发。
“虞阁主,初版言律虽好,但过于宽泛!‘凡人言可撼天心’,若有刁M口出狂言,诅咒皇权,动摇国本,该如何处置?”一位儒家大宗师抚须道。
“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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