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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雨过后,焦土之上,竟催生出一批全新的藤蔓。
这些藤蔓生长速度极快,它们攀附着烧剩下的残桩,但所有的叶片都执拗地背对着阳光,卷曲着,蜷缩着,如同在主动拒绝重生,拒绝光明。
面对这一切,谢昭华将自己关在藏书阁中,试图用她毕生所学的逻辑与数术,来推演并破解这匪夷所思的“痛觉悖论”。
她不眠不休,列出了三百条严谨的假设,从灵力传导的变异,到天道法则的扭曲,每一条都引经据典,逻辑自洽。
然而,现实总能轻易地将她的推论击溃。
逻辑无法解释为何沉默会被翻译,无法解释为何树木会主动投火,更无法解释她掌心那朵与她意志相悖的血花。
最后一夜,看着满室写满废话的手稿,她眼中最后一点挣扎的光芒也熄灭了。
她平静地将所有手稿付之一炬,火焰映着她苍白而空洞的脸。
她独坐在灯下,万念俱灰。
忽然,胸口传来一阵尖锐的闷痛,仿佛心脏被一只手紧紧攥住。
她艰难地低下头,拉开衣襟,只见心口处的皮肤上,竟浮现出蛛网般细密的裂纹,那纹路的走向,与残傩面的裂痕如出一辙。
这一次,她没有惊慌,也没有恐惧。
她伸出那只开着血花的手,轻轻抚摸着胸口的裂痕,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安抚一个受伤的孩子。
她对着自己的身体,喃喃自语:“原来,你也学会了疼。”
话音刚落,那皮肤上的裂纹仿佛听懂了她的话,竟微微扩张了一丝,不再带来疼痛,反而传递出一种古怪的委屈与依赖。
谢昭华的嘴角,第一次浮现出一丝真正的微笑。
她闭上眼睛,不再抵抗,任由那裂纹在她的胸膛上蔓延,勾勒。
黎明时分,当第一缕阳光照进窗棂,她胸口的裂纹已然消失无踪,皮肤光洁如初,唯独在心口的位置,留下了一道崭新的疤痕,形状不像伤口,反倒像是一枚嫩芽,含苞待放。
她缓缓起身,推开窗户,晨风拂面。
庭院中,一株再普通不过的野草,正以一种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极慢速度,将自己的叶片一寸寸卷曲起来,像是在努力练习着,如何遗忘挺立的姿态。
在另一条荒芜的古道上,张阿妹夜宿于一座破败的荒庙。
庙宇的墙壁上,画满了不知多少年前孩童留下的涂鸦:歪歪斜斜的房子,长着四条腿的怪鸟,以及一个长着尖利牙齿的太阳。
她点燃一盏油灯,凑近了仔细观察。
在那些天真而混乱的线条中,她敏锐地发现,某些看似随意的曲线走向,竟与“疯地”中那些变异植被的蔓延路径,有着惊人的一致性。
她沉默片刻,从行囊里取出一根烧剩下的炭条,在墙上添上了一笔。
那是一条极简单的弧线,却恰到好处地将一幅画着房子的涂鸦和另一幅画着怪鸟的涂鸦勾连在了一起,使得两幅原本毫不相干的图画,构成了一个新的、难以名状的整体。
做完这一切,她便吹灯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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