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玑阁的混乱初现端倪之时,远在千里之外的边陲废墟,赤脚的张阿妹正蹲在一群孩童中间。
孩子们用一种当地特有的“躲猫猫草”编织着粗糙的戒指,互相赠送。
一个虎头虎脑的男孩将一枚草环递到她面前,咧着缺了门牙的嘴笑问:“阿姨,你要吗?”
张阿妹接过那枚翠绿的草环,指尖轻轻捻动。
草叶的脉络清晰,带着阳光与泥土的气息。
她忽然抬眼,对那男孩说:“戴反了会倒霉的。”
男孩不解地看了看手中的草环,正反并无区别,他不信邪地将其套在了自己的小指上。
第二天,这孩子在追逐嬉戏时果真摔了一跤,膝盖磕破了一大块皮,哭得惊天动地。
在同伴的哄笑声中,他委屈又害怕地将那枚带来厄运的草环摘下,挖了个小坑,郑重其事地埋进了土里。
十年后,当谢昭华的密探追查到此地时,发现这里已经形成了一个奇特的习俗。
所有用草编织的信物,都必须故意留下一处瑕疵,或是在收尾处打一个反向的结,美其名曰“留破运”,意为将厄运预先留在信物里,佩戴者便可平安顺遂。
自此习俗形成后,当地竟真的再无人提及无故的灾厄。
谢昭华从密报中察觉到一丝诡异的规律。
这类毫无逻辑的“无意义行为”正在以一种可怕的速度扩散。
有的村落仅仅因为一个旅人梦呓了一句话,便将村口的石狮子涂成黑色;有的村妇在烧饭时锅盖被蒸汽顶得跳动了一下,便将那天定为全家人的“忌日”,终生在那一日禁食。
这些行为的源头千奇百怪,毫无规律可循,却又像病毒一样,一旦出现,便会迅速固化为不可动摇的习俗。
与此同时,另一条线索指向了更深层的异变。
当年姜璃破碎的残识,一丝丝随地下水渗透,最终汇入了一座被遗忘的远古祭坛地脉。
地脉石缝间析出的地衣符文银斑,与富含灵气的雨水化合,竟生成了微量的“褪忆露”。
一名守夜的老兵口渴难耐,误饮了石缝中积存的潭水。
次日清晨,他醒来后惊恐地发现,自己忘了该如何握剑。
这不是失忆。
他清楚地知道剑的每一个部件,记得所有练了三十年的剑招名称,但他的手部肌肉却像是有了自己的意志,完全拒绝执行大脑发出的“握剑”指令。
在同伴惊愕的目光中,老兵茫然地挥动着手臂,那不受控制的动作却自行演化,流畅地打出了一套从未见过的拳势。
那拳势舒展如风拂劲草,圆融似水流无碍,竟让他困顿多年的瓶颈瞬间松动。
消息不胫而走,同营的士兵们纷纷效仿,寻找积水饮用。
他们中的许多人果真遗忘了旧的招式,身体却自发地领悟了更契合自身的新武技,修为集体突破。
周边武馆视此为“邪术”,严令禁止,并焚毁了所有记载此事的竹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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