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出微光,显得格外讽刺。
楚瑶藏身于一处山腹的石窟中,洞口被藤蔓遮蔽,是绝佳的藏身之所。
她用一块木炭,在粗糙的岩壁上奋笔疾书,字迹潦草而充满力量:“反抗一旦可预测,便成了顺从的新形式。”
她写下这句话时,心中涌起一阵恶寒。
从南村的“听心坛”,到河湾的“许愿铃”,再到自己一次次的“破坏”,她猛然意识到,这些反抗与迷信,都在以一种可被观察、可被归类的模式发生。
就在这时,她持炭笔的右手指尖猛地一烫,那道久未出现的金色纹路再次亮起。
与以往不同,这一次,它没有带来灼烧的痛楚,反而在她面前的空气中,投射出几个模糊而闪烁的字母,像一句不完整的验证码:“我 → 你”。
从我,到你?
她盯着那行缓缓消散的字符,一个可怕的念头击中了她:系统并非单纯地压制与格式化,它在学习!
它在学习“拒绝”的模式,分析反抗的逻辑,试图将一切“不愿”和“反叛”,都编码成一个个可控、可预测的变量。
当所有反抗都成为题库里的标准答案,人间,终将沦为一个比过去更加精密、更加令人绝望的牢笼。
她惊出一身冷汗,抓起一块石头,发疯似的砸向自己刚刚写下的炭笔字迹,又用手掌奋力涂抹,直到那句充满警示的话语和岩壁的尘土混为一谈,再也无法辨认。
不能留下任何模式,不能让它学会!
夜里,张阿妹借宿在边境一位老猎户的木屋里。
屋外风雪交加,屋内炉火正旺。
老猎户喝着烈酒,说起了最近边境上的奇闻。
他说,不知从何时起,这里多了一个“无名巡夜人”。
没人见过他的脸,只知道在最冷的雪夜,快断粮的人家门口会出现一袋麦子;被洪水冲垮的独木桥,一夜之间会被人悄悄修好;迷失在山里的孩子,会被人背到村口放下。
猎户家的孙子,一个七八岁的孩童,坐在火边,用稚嫩的童声唱起了一首新编的歌谣:“黑夜里,有个影子,背着个,旧皮囊。走一步,晃一晃,踩实了,烂泥巴……”
张阿妹低着头,手指轻轻抚过自己肩上那条打了好几个补丁的背囊带子,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欣慰的笑。
她轻声呢喃,像是在对自己说:“现在连名字,都不必偷了。”
第二天清晨,她没有惊动任何人,悄然离去。
只是在木屋的门框上,挂上了一枚她用干草编结的干花。
那是素花园中最不起眼的一种小花,却有着最顽强的生命力,能在最贫瘠的石缝里,独自活过三年。
同一个深夜,楚瑶独坐在山巅一棵枯死的巨树根上。
她仰望星空,试图清空脑中纷乱的思绪。
突然,她感到脚下的大地传来一阵极其轻微但异常清晰的震动,仿佛整个世界的底层结构被拨动了一下。
她猛地抬头,望向夜空中最明亮的北斗七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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