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风波同样发生在了陈十一的家中。
他那个挂在村口老槐树上的皮囊,一直被孩子们当成祈福的信物。
这天,他那顽皮的小孙子爬树,不小心将皮囊的绳索扯落了。
族中的一位长老闻讯赶来,一脸严肃地要将皮囊收回,声称:“此乃先辈遗物,镇族之宝,岂能容孩童如此亵玩!理应由族里好生保管起来。”
陈十一却摇了摇头,拦住了他,声音平静而苍老:“它早就不是我家的东西了。”
长老不解,还想争辩。
当夜,狂风大作,暴雨倾盆。
一个年轻的猎户,浑身湿透,跌跌撞撞地跑到老槐树下。
他竟是冒着生命危险,连夜从深山里赶回来的,只为了将一枚崭新的铜钱,用红绳紧紧系回到那只皮囊上。
他对围拢过来的村民说,前夜他在山中迷了路,眼看就要被困死,是风雨中远远望见村口槐树梢上那盏若有若无的灯笼光亮,才让他找到了回家的方向。
第二天,更多的人自发来到树下。
有人带来了更结实的绳索,将皮囊重新牢牢固定好;有人送来了新换的油芯和满满一壶灯油。
那个原本属于陈十一家族的皮囊,在风雨中轻轻摇晃,上面系满了各家各户的祈愿与感恩,再也分不清最初的归属。
柳如烟在村外的一处岩穴中暂歇。
夜风清冷,她从怀中取出那个小小的瓷瓶,倒出最后一点铃灰在掌心。
这些灰烬,是旧日秩序的残骸,曾是她感应天地、掌控一切的媒介。
但这一次,她没有试图去催动它,没有去感应任何波动。
她只是静静地托着它,任由自己的呼吸与这片土地的脉动融为一体。
忽然,她掌心的灰粉毫无征兆地自行飘浮起来,没有风,它们却像有了生命一般,在空中划出了一道短暂而清晰的银色弧线,稳稳地指向了东南方。
那个方向,隐约是某座书院的所在。
柳如烟怔住了。
这不是预警,也不是命令。
那道弧线轻柔而坚定,没有丝毫压迫感,更像是一种……请求。
在这一刻,她终于彻底明白了。
那些承载着旧日权威的工具已经死去,但人与人、人与物之间新生的信任,却以一种更古老、更温柔的方式活了过来。
黎明时分,晨光熹微。
柳如烟走入村边新开辟的一片素花园。
这里种着最朴素的花草,由村民们自发照料。
她走到一株刚刚破土的幼苗旁,张开手掌,将那最后一点铃灰轻轻撒在了它的根部。
做完这一切,她了无牵挂,转身离去。
刚走两步,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窸窣声响。
&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