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灯座下刻了朵桂花,又插了块木牌,用炭笔写\"信者立,伪者亡\"。
风掠过他耳际,他听见山那头传来马蹄声,很轻,像猫爪子挠在枯叶上。
李穹的刀把攥得发白。
他带着三十骑残兵潜回隐寨,本想看看联盟追兵是否中了诱敌计,可越往山道走,越觉得不对——山雾里有幽光浮动,像星星落在树杈上。
\"将军,\"副将扯了扯他的披风,\"那是什么?\"
李穹眯起眼。
幽光下,每盏灯旁都竖着木牌,黑炭写的字被雾水洇开,像血在渗。\"信者立...\"他念出声,后颈突然起了层鸡皮疙瘩。\"去探!\"他挥刀指向最近的灯,\"看是不是陷阱!\"
两个士兵翻身下马,刚摸到灯座,蜜灯突然\"噗\"地燃了。
灯芯里的辟寒散遇体温升热,火舌\"轰\"地窜起半尺高,映得山道两侧一片通红。
\"有埋伏!\"副将喊出声时,鼓声已经震得山壁嗡嗡响。
苏婉儿的银枪从高处挑开雾帘,锁子甲在火光里亮得刺眼:\"断流阵——合!\"
特训营的士兵从两侧山坡滚下,竹盾相抵形成人墙,把三十骑围在中间。
小顺子摸出腰间的短弓,箭头是用修菜板的断刀磨的——这是他昨夜偷偷磨了半宿的。
他瞄准敌将头盔上的红缨,手指一松,箭\"咻\"地擦着李穹耳畔钉进树里。
\"你们烧寨骗人,我们种灯照路。\"小顺子站在燃着的蜜灯旁,火光把他的脸映得发亮,\"这山,不会再黑。\"
李穹的剑\"当啷\"掉在地上。
他望着四周的火光,忽然想起三日前隐寨起火时,他站在寨门口看士兵们往火里扔文书,有个新兵哭着喊\"将军我们不烧成吗\",他抽刀背砸在那孩子后颈上。
此刻山道里的火光比隐寨的火温柔得多,照得那些\"信者立\"的木牌像开在火里的花。
\"我们...只是奉命行事...\"他跪下来,声音发颤。
林风是在卯时末到的。
他踩着露水往山道里走,靴底沾了松针。
士兵们正把敌军的兵器堆成小山,每把刀枪都被折成两段——这是他的命令:不杀,不辱,只断兵器。
\"林帅!\"小顺子跑过来,手里举着块木牌,\"他们的刀折了,可木牌没折!\"
林风接过木牌,指尖抚过\"信者立\"三个字。
山风掀起他的衣摆,吹得山道两侧的蜜灯摇晃,火光连成一片,像条爬在山梁上的火龙。
他弯腰捡起一盏将熄的蜜灯,从怀里摸出火折子重新点燃:\"火能毁林,也能开路。\"他对着灯芯轻轻吹了口气,火焰\"腾\"地窜高,\"从今日起,每破一敌,便在此种一灯。
不为庆功,只为告诉后来人——有人曾在这里,选择相信。\"
远处宫楼的飞檐下,楚瑶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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