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的寒风卷着雪粒子拍打在丞相府的雕花窗棂上,林风坐在书案后,烛火在《影臣密录》的绢帛上投下摇晃的影子。
青冥子的密函就压在镇纸下,墨迹未干的\"周元庆\"三个字像根细针,扎得他指尖发疼。
\"大人,赵大人求见。\"外间传来小厮的通报。
林风将密函折成三叠,塞进袖中暗袋。
他望着窗外被雪压弯的梅枝,喉结动了动——周元庆是三朝老臣,门生故吏遍天下,连皇帝都要尊称一声\"周阁老\"。
可当青冥子在密函里提到那茶贩锁骨的月牙烙痕时,他就想起上个月户部奏报的西北粮饷亏空。
三百万石军粮不翼而飞,周元庆推说是雪灾所致,可他私访时分明见着凉州百姓啃的是树皮。
\"林相。\"赵德昌掀帘进来,官靴上沾着未掸净的雪,\"方才在宫门口遇见周尚书,他说今日早朝要议'新政妨农'的折子。\"
林风抬眼,烛火映得他眼底寒光一闪。
他伸手从案头取过一卷《盐铁论》,封皮磨得发亮——这是他抄书时用的旧物,\"赵大人可知,周元庆的侄孙明日要娶吏部侍郎之女?\"
赵德昌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楚瑶公主昨日让臣带的珊瑚树礼单......\"
\"珊瑚树要最大的。\"林风指尖划过《盐铁论》的扉页,\"但礼单上要多写一项——前朝传下来的'百鸟朝凤'鎏金盏。\"他顿了顿,\"那盏子是周元庆当年献给先皇的,后来被先皇赐给了楚瑶母妃。\"
赵德昌瞳孔微缩,突然明白过来:\"大人是要周元庆记起,那盏子的暗格里藏着他当年勾结北戎商人的契约?\"
林风没说话,只是将案头的《影臣密录》推过去。
赵德昌翻开第一页,\"周元庆\"三个字刺得他倒抽冷气。
\"早朝时,\"林风的声音像浸了冰的铁,\"你把礼部新查的'科举舞弊案'抖出来,牵连的人里要有周元庆的得意门生。\"他指节叩了叩案几,\"记得留半分破绽,让周阁老以为能把火引到我头上。\"
赵德昌攥紧密录,袖中冷汗浸透了中衣。
他退出书房时,听见身后传来书页翻动的沙沙声——林风又在看那本抄得密密麻麻的《盐铁论》,那是他寒门出身的凭证,也是他破局的刀。
与此同时,城南\"醉红楼\"的顶楼雅间里,柳如烟正将最后一张密函的残页拼在案上。
她素白的指尖沾着朱砂,在三张泛黄的信笺上点了点:\"兵部的张侍郎,礼部的孙员外郎,工部的李主事。\"
\"主子,\"丫鬟小桃捧着茶盏进来,\"赵大人的人送了个锦盒。\"
柳如烟打开锦盒,里面躺着三枚青铜鱼符——这是监察使的联络信物。
她突然笑了,眼尾的胭脂跟着翘起来:\"小桃,去把'千机阁'的飞鸽唤来。\"她将鱼符塞进鸽腿的竹筒,\"告诉赵大人,明日早朝,让他带着这三枚鱼符,在周元庆说话时当众摔在御案前。\"
小桃犹豫着没动:\"可那三位大人都是周阁老的人......\"
\"所以才要他们自己跳出来。\"柳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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