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慎打断他,目光转向坐在上首的张大人。
这位两鬓斑白的老臣正慢条斯理地拨着算盘,珠子\"噼啪\"响:\"赵将军的火药局倒是利索,可林风向来谨慎,若他没拿到粮册...\"
\"张大人放心。\"赵虎扯了扯腰间的虎纹腰带,\"李正那老匹夫收了我二十箱西域宝石,今早我让人给他灌了'牵魂散',现在他的魂儿都在我手里攥着——就算林风活着进去,拿到的也是假账本。\"
耶律慎的嘴角勾起冷笑:\"等林风发现粮册是假的,乾元的西北军早被我们策反了三个营。
到时候陛下亲征的诏书一下,林风头戴'通敌'的帽子,拿什么平乱?\"
张大人的算盘珠子突然停住,他抬起眼,目光像刀:\"可陛下最近总不上朝...楚瑶那丫头在宫里搅和,咱们的人连参本都递不上去。\"
\"这正是我要提的。\"耶律慎将茶盏重重搁在案上,\"三日后早朝,你联合六部侍郎递'边关告急,圣驾必须亲征'的折子——楚瑶那点小手段,难道还能拦得住满朝文武的'忠心'?\"他的指节敲了敲桌案,\"到时候林风既要查粮册,又要拦圣驾,两头救火,咱们再在背后推他一把...\"
赵虎大笑起来,刀疤随着笑容扭曲:\"好!
等林风头破血流,我就带着王相旧部杀回京城,到时候...\"
\"嘘——\"耶律慎突然竖起食指。
窗外传来乌鸦的叫声,他侧耳听了片刻,起身整理衣襟:\"该走了。
记住,今晚子时前必须清理干净现场,别让暗卫查到痕迹。\"
张大人慢悠悠站起身,算盘\"咔\"地合上:\"赵将军的火药,耶律先生的计谋,张某就负责...让朝堂的火,烧得更旺些。\"他抚了抚官服上的仙鹤补子,目光扫过满地的密探,\"都退下吧,该做什么,心里有数。\"
宅门\"吱呀\"一声关上时,林风正蹲在暗巷的瓦顶上。
他摸出怀里的残玉,玉面不知何时已凉了下来——危险暂时解除,但更浓的阴云正笼罩在头顶。
他望着平安巷方向腾起的硝烟,指节捏得发白:\"李正...你最好没负我。\"
巷口传来梆子声,一更天了。
林风解下青布短打,露出里面的玄色劲装,\"有容\"匕首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他最后看了眼那处朱漆宅院的飞檐,转身跃入夜色——有些账,该算清楚了。
林风伏在瓦垄间,耳力随着《乾坤诀》运转愈发敏锐。
宅门闭合的吱呀声里,他听见张大人算盘珠子最后一声脆响,像枚钉子钉进夜色里。
檐角铜铃被风掀起,漏出半句赵虎的粗笑:“等林风头破血流——”话音戛然而止,想来是耶律慎使了眼色。
他指尖蹭过瓦当边缘的青苔,凉意顺着指节爬进血脉。
残玉贴着心口,此时竟泛起极淡的腥气,那是他运功时内力与玉中残留的气机相撞所致。
三天前苏婉儿在城西破庙截获的密信里,“镇北玉”三个字被血浸透——耶律慎的身份,终于对上了。
“李正……”林风低唤一声,喉结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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