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一家老小喝西北风去?”韩春旺格外平静:“咱行医治病,自当释疑解惑,哪承想他乱了心窍,去砸医馆撒气?普天下医生,谁不想把病治好?他这是滥发淫威!”
贾郝仁显得懊丧:“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给他治,管他是死是活——唉,要说这事,也不能全怨县丞,要是能把小圣针法学全练精,达到老先生七成水准,也不至于出些个偏差!寻常人家,一个儿子都当宝贝蛋宠着,何况他一个县里的二爷!原本待得娇惯,捧手里怕掉了,含嘴里怕化了,突兀里让咱翁婿俩治成那样,急怒攻心,找麻烦也情有可原——纵有些过分,在这子乌县,谁能奈何他?我想好了,先回虚有州避一避,有你舅爷在,他不敢再寻晦气,只是这一走,没法照应你们了……”滔滔不绝,刹不住车了。
韩春旺几次想打断,小圣针法,家传绝学,向来传长不传幼,传嫡不传庶,父亲潦倒之际,一时心软收你做了弟子,用意也在于福泽本地山民,而你不知珍惜不知所用,夸技逞强,牟取暴利,早犯了医者大忌,惹祸上身只是迟早的事!还得陇望蜀,一而再再而三地暗示针谱,就差直言索取了!什么“突兀里让咱翁婿俩治成那样”?小孩子相撞,能多大力道,脑浆神经就撞坏了?是你急功近利,针灸时拔苗助长,才造成恶果的好不好?还扯上我了!什么“不能照应你们了”?这几年,你照应得还少吗?你不是御医总管的嫡传弟子吗?我不是扶不起来的阿斗吗?你最想照应的,应该是针谱吧!这些话,韩春旺说不得,说了就撕破脸皮了,便挥挥手,让韩傻儿领着冰月、仲月,与火火去外面玩耍,大人拌嘴抬杠,别影响了孩子们。
韩傻儿磨蹭着去院里,贾九妹道:“什么宝贝针法,稀罕得命根似的,你又不习练,针谱不如交给爹爹,多挣银子,谁跟银子也没仇!”贾郝仁急表白:“韩家的医术,贾家哪能白要呢?多少银子都使得,三个孩子读书、盖房、婚嫁,一个铜板都不能缺!”韩傻儿装作胳膊酸了,让冰月下来走,拖延时间,但听韩春旺道:“贾先生,你的好意心领了,这哪是钱的事儿?说句大话,万金易得,一针难求!您学的已经够多了,若潜心习练,安于医道,成为一代名医应当不难!直说吧,也没什么图谱,祖上敝帚自珍,向来口传心授——”韩傻儿支起耳朵听重点,韩春旺指指他,又指指远处,赶紧麻利儿领人窜了。
学堂东北有棵大树,粗干虬枝,他们去捡落地的黄叶,折蜻蜓飞着玩。
火火问:“你爹爹、二娘说的小圣针法,真那么神奇吗?能比我家剎阳剑法吗?”韩傻儿自豪地:“剎阳剑法,虽说威震四方,但你爹爹会,你哥哥会,你叔爷会,武夷剑派的人都会,没什么稀罕!我家小圣针法,活死人医白骨,独一无二,神鬼莫测,要不,怎能成为天下第一御医呢?我大几岁,练好武功,爹爹就会教我的!”火火流露出羡慕:“那么牛掰啊!要不咱这样,我让爹爹把剑法都教给你,你学会针法,也教给我,好不好?”韩傻儿嘿嘿乐了:“做梦娶媳妇,净想好事儿——唉哟,你松手!”火火气嘟嘟地:“一个换一个,又不占你家便宜,咋滴啦?我是女孩儿家,什么做梦娶媳妇?”
火火揪韩傻儿耳朵,仲月就蹦起来拽火火的手,冰月掂着脚,支棱身去够火火的耳朵,乱得不可开交。仲月蹦起时,火火抬高了手腕,没够着,下滑的时候,一下把火火练功腰带拉开了。火火手忙脚乱,松了韩傻儿,弯身系腰带,这当儿,冰月够着了耳朵,粉嫩小手抓着,吃吃笑。火火生气了,拨开粉嘟嘟的嫩手问:“小仲月,姐姐对你好不好?”仲月憨憨笑着,不回答。火火又道:“再这样,以后不带你玩了,捉小鸟,摸知了,逮兔兔,都不带你,哼!”仲月不好意思了,自顾自跑到一边,捡个树叶,折叠一下,朝天上扔。火火又问冰月:“姐姐好不好?”冰月奶声奶气地答:“好!”
“那你还揪姐姐耳朵?”冰月看她一眼,又看韩傻儿一眼,字正腔圆地答:“哥哥!”火火气不打一处来:“两个小白眼狼啊!姐姐净给你们好吃滴好玩滴啦,紧要关头,全叛变了!以后啊——”韩傻儿截住:“以后啊还得一块儿玩!苟不教、苟不理,不帮着你啊?哎,你别生气,你老揪我耳朵,他俩打抱不平呢,还是我受拥护吧?”
“拥护个鬼!不跟你们玩了,小气鬼,一窝儿!”火火说着,作势往路上走——遽然发现,景棠沐带名衙役,牵着马,正慢吞吞走来,“笨笨!县丞过来了!胖墩哥哥——”韩傻儿道:“来就来呗,我爹爹不怕,敢砸我家试试,弹弓招呼他——不好!你快去喊胖墩,咱去剑南门,快快快!”
火火动如脱兔,话音未落已飞奔离去。不大会儿,景棠沐经过,绕过韩家,奔向景府。
火火打了个时间差,领着小胖墩从村后悄悄出来,到大树附近,隐蔽一处灌木丛后,朝韩傻儿招了招手。韩傻儿示意他们别动,将仲月、冰月送回家,说有事儿,拿了三个杂面窝头,又溜了出来,到藏身的地儿,一人给一个。窝头混合了杂面、野菜,系韩春旺配制的营养餐,香气扑鼻,小胖墩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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