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萧灼吹了口气,“但我晓得,谁急着让我倒,谁就越不想我倒。”
两人对视片刻,门外阳光正好,照在柜台那枚旧铜钱上,泛着哑光。
柳先生忽然笑了:“看来今日是白跑了。”
“不算白跑。”萧灼拎起热水壶,“至少证明了三件事:第一,你们消息灵通;第二,你们会送礼;第三,你们……不太会做人情。”
“哦?”
“真想拉拢人,不该先问人家要不要帮忙,而该直接帮了再说。”萧灼往炉膛里添了块柴,“你现在拿着批文和合同来谈条件,像不像菜市场抢摊位的贩子?‘你不让我摆,我就举报你缺斤短两’——这不是合作,是威胁。”
柳先生脸色微沉:“我从未说过威胁二字。”
“可你的每句话都在称重量。”萧灼直视他,“你在试我有多重,值不值得拉拢,会不会反咬一口。可惜啊,我不是秤上的肉,我是卖秤的人。”
柳先生沉默良久,终是拱手:“受教了。”
他转身欲走,忽又停步:“掌柜可知,为何三皇子独选您?”
“因为我倒霉?”萧灼冷笑。
“因为您能活到现在。”柳先生回头,“那么多被贬的宗室、罢官的臣子,哪个不是隐姓埋名、苟且偷生?唯独您,在风口浪尖开客栈,收流民,管闲事,还不关门。这种人,要么蠢,要么……另有依仗。”
“依仗?”萧灼嗤笑,“我最大的依仗,就是每天早上能把门板重新装回去。”
柳先生深深看了他一眼,抬脚跨出门槛。
萧灼送至门口,没再多言。
青篷车驶离街口后,他返身回店,从炉膛里扒出那枚曾压在账本上的旧铜钱——边缘已微微发红,像是刚从火里捞出来。
他用筷子夹着,放在冷水盆中。
“滋——”
一声轻响,白气腾起。
老周从账房探头:“烧钱干嘛?晦气。”
“消毒。”萧灼甩了甩筷子,“刚才那人摸过的。”
小七凑过来:“那是不是三皇子的人?他给的好处不要?”
“好处都是利息。”萧灼坐下,翻开账本第一页,“今天收了多少?”
“三十七文六分。”小七报数。
“记一笔。”萧灼提笔,“收入:卖废话五十文,实收三十七文六分,赊九文四分,客人姓柳,外乡口音,下次来结清。”
老周愣住:“你还真打算收他钱?”
“当然。”萧灼吹干墨迹,“江湖规矩,买卖公平。他想买消息,我就卖;他不买,我也不能白讲。”
“可你说的都是他知道的事!”
“那就说明——”萧灼合上账本,“他付得起这个价。”
午后日头偏西,街上行人渐少。
萧灼坐在柜台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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