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扛着扫帚站在门口,看着街上那几个“闲人”,忽然觉得他们像一群围着破庙转的野狗。
中午没客人。
下午也没。
萧灼坐在柜台后,手里拿着一块旧布,慢条斯理地擦着一把铜壶。壶身斑驳,壶嘴有点歪,是他从废品堆里捡回来的。他擦得很认真,仿佛那壶值千金。
小七偷偷看他。
平时掌柜的擦东西,要么是真脏,要么是心里有事。今天这壶明明不脏,可他擦了快半个时辰了。
“掌柜的……”小七试探着问“晚上还开灶吗?”
“开。”萧灼头也不抬“灯也亮着。饿了的人,最怕黑屋子。”
傍晚时分,风起了。
萧灼让小七把前后窗都关严,但留一道缝。他亲自检查了地窖盖子,又摸了摸藏在楼梯底下的顶门杠,确认能一触即发。
老周端着一碗稀粥坐下,喝了一口,皱眉:“太淡了。”
“淡才好。”萧灼说“咸了容易口渴,半夜醒来麻烦。”
“您是怕人下药?”老周压低声音。
“我是怕你们睡太死。”萧灼看了他一眼“今晚轮班守夜,你一更,小七二更,我守后半夜。”
“有必要吗?”小七咽了口唾沫“就咱这破店,连耗子都懒得光顾。”
“可有人专挑‘没人光顾’的地方动手。”萧灼放下碗,站起身“越是冷清,越像陷阱。咱们不能把自己活成猎物。”
两人沉默。
夜深了。
小七在后屋躺下,床头放着那把扫帚。他闭着眼,耳朵却竖着,听着堂口的动静。
老周在账房吹了灯,躺下前,手伸进衣领,摸了摸贴身挂着的地窖钥匙。冰凉的铁环贴着皮肤,让他稍微安心了些。
堂口只剩一盏孤灯。
萧灼没睡。他走进后屋角落那个小隔间——原本用来存药材,锁着一把铜扣。他掏出钥匙打开,搬开几包陈皮和当归,掀起一块松动的地板。
下面是个布包。
他取出,坐回灯下,一层层打开。
里面是一本书,封面残破,边角焦黑,书脊用粗线缝过。翻开扉页,一行苍劲的字迹映入眼帘:“明势者不惑,守心者不乱。”
他的手指停在那行字上,许久未动。
灯芯爆了个花。
他闭上眼,脑海中闪过一座高阁,烈火冲天,书卷如蝶般坠落。他冲进去,只抢出这一本。那时他还穿着蟒袍,腰佩玉带,身后是无数跪拜的身影。
如今他穿着粗布,算着米价,防着宵小。
可有些东西,烧不掉,压不住。
他睁开眼,眼神已不像刚才那样沉静,而是带着一种久违的锐利,像雪埋下的刀锋,突然见了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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